許輕舟連出三劍,斬的山河懼碎,日月無光,十里荒原,怒嚎聲聲。
劍鋒橫轉,袖口一揮。
山風大作,蕩盡浮塵硝煙。
風過之處。
蔽日濃雲散盡,漫天煙塵落定,獸人仰馬翻全部被掀翻在地,無一倖免。
哀風追了千里,遠處獸族駐地,風亦掀翻了一切。
屋頂飛了。
戰旗折了。
鍋碗碎了一地。
妖獸亦在風中,左衝右撞,紛紛倒地,狼狽不已。
山風過。
雲開霧散,久違的陽光,灑落戰場,只是可惜大日偏西,滿目金黃,皆是寒意悲涼。
山風過。
萬物折腰,地面之上一片狼藉,百里荒原,不剩一片殘葉,只剩一棵棵空蕩蕩的樹杈枯枝,就連草上黃穗亦被薅了個乾淨。
妖獸三十六族無一倖免,皆是滿身塵土,亦被疾風拍的生疼,拍懵了腦袋。
只剩灰頭土臉。
耳鳴不休,驚駭不止。
恐懼。
自心中滋生,肆意蔓延。
他們狼狽起身,踉踉蹌蹌,小心翼翼,凝望風起之處,木訥的看鎮妖城的方向。
只見戰場中央,立著一人類計程車兵。
那是一個它們從未見過計程車卒。
看穿著應該是斬妖軍中的一個尋常小卒。
他穿著普通的披甲,綁著頭髮,手裡拿著一柄劍。
初見小卒,滿身風塵,灰頭土臉的樣子,和他們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
本是平平無奇一少年,卻偏偏所有人都倒下了,就他一人還站在那裡。
它們不能理解,也無法接受。
這樣一個少年小卒,任誰看了,也萬萬想不到,剛剛那驚世三劍,出自此人之手。
即便。
他們現在看到了,同樣也不敢相信,恍惚間甚至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可是。
整個世界就只站著他一個人,不是他,那又會是誰?
神仙還是凡人,它們分不清,也看不透,恍恍惚惚,懵懵懂懂。
眼中是複雜,思緒是混亂。
恰恰此時。
風塵盡落,被盪開的雲層上,偏有一束夕陽,不偏不倚,就剛好落在了他的身上。
如替少年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餘暉。
平添幾許神秘,真像是那天上仙人,下了凡塵。
讓人肅然起敬的同時,心中畏懼更是源源不斷的湧出,裝滿胸腔,滿了雙眼,溢位後,順帶染了一臉。
只見籠罩在金色餘暉中的那少年,緩緩的抬起了頭,冷冷的眸子望著前方。
手中劍緩緩舉起,劍鋒衝南。
唇齒親啟,輕喝一字。
「退!」
聲不大,卻似洪鐘號角,頃刻間傳遍整個戰場,於天幕之下,滔滔迴盪。
聲不近,卻從四面八方湧入耳中,就像是一聲驚雷,突然在自己腦袋裡炸開一般,嗡嗡轟鳴。
只是一個字,卻是寒的刺骨,一瞬間,所有的妖獸們宛若墜入冰窟。
寒自內而外,又自下而上。
在看那少年時,他們好似自己已經置身地獄,仰頭窺見一尊睥睨天地的死神,正俯視著它們。
只需稍稍一個念頭,便就能叫它們魂飛魄散。
剎那間。
寒意湧現,驚懼交雜,頭皮發麻,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有的妖獸,小便失禁,尿了一地。
少年一喝。
如死神催命,似世界末日,妖獸無有不驚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