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小城。
尋客棧,路過一酒肆時,堂中傳來一聲驚木拍案。
便聽那說書人語氣激昂,說起一段傳奇過往。
聲徐徐,侃侃而談。
「大將生來膽氣豪,腰橫秋水斬雲蛟。」
「北境山風多寒意,不見將軍鎮雄關」
「今個,咱們繼續講這江渡,江小叫將軍的傳奇過往」
「要說江渡江小將軍,那是豪氣干雲,一身是膽,雖是女兒身,卻甚過滿北境的兒郎,說是出生之時,紫電雲霄」
「但聽天空一聲吼,嬰啼響徹九霄。」
聲渾厚如鐘鳴,臺下盡是叫好聲。
許輕舟輕聲一笑,眼眶已盈了一半有餘。
江渡。
一個未見其人,卻屢聽其名的人。
是一個將軍,也是一個姑娘。
雲川帝國神一般的存在。
十八歲的年紀。
卻已經在浩瀚如煙的史書中。
寫下不止一筆。
他的故事流傳在大街小巷,便是那山間稚童,也能道出兩句獨屬於她的好話來。
許輕舟不止一次聽聞。
相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聽聞。
這個時代,需要英雄,罪州的人也需要一個英雄。
所以。
有了江渡。
復行數步,許輕舟尋到一客棧,花錢幾許,入了房中。
房間不大。
十尺見方,一張木床,一張書桌,臨街靠窗。
許輕舟推開了窗,又坐到了桌前。
取出一塊白鏡,放到窗臺上,凝望鏡中人。
眼眸黯淡,面色泛白,嘴唇微紫,氣若游絲,輕輕皺眉的那一刻。
書生似是馬上要死了一般。
宛若冬日裡枯枝上的薄雪,輕輕一碰,就會簌簌化成薄霧。
當真是個病秧子。
不過也是好看的病秧子。
許輕舟袖口一晃,銅鏡消失,長舒一口氣,眉梢漸展。
「還是沒緩過來——」
心想也難怪,本就缺人的鄴城。
居然會拒絕一個一腔熱血的少年。
現在自己這樣子,屬實是差勁的緊。
看著比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要弱不禁風。
這裡是罪州。
不過。
這裡的人卻不管這裡叫罪州。
而是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雲川大陸。》
這裡的天上,有太陽,有月亮,有星辰……
這裡的大地上,有花,有草,樹,石……
也有山,河,湖,溪,自也有生靈萬物。
和許輕舟去過的任何一個地方並無不同。
沒見到厲鬼。
也沒見到地獄。
或者。
這人間本就是一片人間煉獄,只是皆不自知罷了。
當然。
這裡也有不同之處,那就是,這裡沒有靈氣,一絲一毫的靈氣都沒有。
這裡。
就像是被靈江水給遺棄了一般。
這裡的人,就是人,普普通通的凡人。
比凡州更像凡州。
嗯類似於許輕舟來時的地方。
當然,許輕舟說的是地星古代的時候。
因為這裡的人也可以習武,會一些拳腳功夫。
行於人間數日。
許輕舟大概知道了一些東西。
罪州的人。
是不知道罪州以外的世界的。
他們不知道外界的十州,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