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共飲一罈,就確實是好久,姑娘也是好姑娘,先生更是好先生。
可惜太少。
得省著點喝,就像這漫天夜色太短,得認真賞。
後來。
仙對許輕舟講,她回來要辦件事情。
許輕舟問仙說,什麼事情,這般嚴肅。
仙講。
我想和清衍借刀一用。
許輕舟問。
借刀幹嘛?
仙笑道。
你猜?
許輕舟道。
你妹。
仙說。
你罵人。
許輕舟回。
沒有,我就問候一下你家人。
仙很無語,翻了個白眼,書生得意,扳回一局。
仙說書生幼稚。
書生樂在其中。
一聚,一憶,一笑,對飲。
春花,夏雨,秋月,冬陽。
彼此對視時,總會笑意盈盈,都是那個一見就會笑的人。
可仙清楚。
她與書生,只是友情。
至於書生明白嗎?那也只有書生知道了。
仙追問許輕舟,刀可借否?許輕舟笑答,刀不是我的,你問錯人了。
仙說自己當然知道。
只是想著先跟許輕舟說一聲,畢竟那是靈兵,自己會和清衍講的。
許輕舟沒有回應,只是聳了聳肩以示預設。
按清衍的性子。
仙開口,清衍肯定是會借的,畢竟那孩子和自己一樣,很大氣,格局也非常大。
特別是那三小隻,總把仙當自家人。
許久的時間裡,仙本就一直跟著許輕舟,近乎影形不離。
私底下還時常玩笑,沒少臆想二人的關係。
葉聲落如雨,月色白似霜。
書生觀明月,少女撫清風。
不知夜深幾許,只知酒罈已空,神仙醉可醉仙人不假,但是奈何只有一罈,喝酒的卻是二人。
總歸量少了些,只喝了個半醉。
許輕舟看了一眼身側的仙,問道:「這次要去多久?」
仙怔了怔,偏頭凝望書生,眼中帶著一絲詫異。
許輕舟眯眼笑問:「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仙輕輕蹙了蹙鼻息,坐在草地上,雙手撐在身後,仰望繁星,身體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弧度。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要去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看少年。
許輕舟摸了摸鼻尖,沒有說話。
仙突然扭過頭來,看著他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要走的?」
許輕舟挑了挑眉,玩味道:
「你猜?」
仙嘖舌,假裝嫌棄道:「沒勁。」
書生沒有說話,瞥了一眼那地上早已空空如野的酒罈,也往那地上一躺,枕著胳膊,哪管夜晚的草地潮溼,自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從這個角度看星空,感覺天更高了些,自己看的也更廣闊了些,眯著眼,唸叨道:
「我於人間窺孤月,恰如仰頭見春臺。」
話音一頓,側目望著姑娘,許輕舟莫名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呆在這無人問津的大山裡嗎?」
仙亦看著他,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髮絲伴著銀白的霜翩翩而舞。
許輕舟回望星河,唇齒輕合,老氣橫秋的說道:
「河山有情,識人心意,從不會計較你是王侯將相還是鄉野樵夫,天上神仙又或是地上凡俗。」
「這天底下的每一片山水,都有主人,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