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春去秋來,數十代人花謝花開。
人間早已不再是曾經那個人間。
可是許輕舟卻依舊還是一個少年模樣,他還在行善,仍在積德。
積了很多行善值。
整整十五億。
那年,許輕舟1021歲,也是那年,許輕舟決定前往上州,去看看更廣闊的天地。
他很清楚。
時機到了。
一來。
三娃境界於下州遇到了些許瓶頸。
二來,十六億的行善值,已然無敵。
三來,許輕舟確實也呆膩了,想換個環境。
那年。
許輕舟做出決定,最後一次於人間遊湖泛舟結束,踏上了人潮喧鬧的河岸。
看著來往行人絡繹不絕,聽耳畔文人才子吟詩作對,美女佳人彈琴唱曲,街頭小販來往叫賣。
心情大好。
當真是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身著白衣。
手舞畫扇。
許輕舟自人群中走過時,難免會惹來四周姑娘們的眼光。
忽而。
喧鬧的人潮裡,響起了一聲先生,於嘈雜中雖不顯眼,可是那聲音卻總歸讓許輕舟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本能止步,回望身後。
但見人來人往的街道中央,站著一老人家。
蒼蒼白髮,瘦骨嶙峋。
那若千山開刃的眼角泛著些許微紅,卻不減炙熱,看向自己時,似是於茫茫人海,尋覓千年,今日終相逢。
凝望老人家,許輕舟本能皺眉,腦海中一番思緒,卻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人。
可是。
又莫名的感覺此人,是那麼的似曾相識,故此眼中困惑不解。
枯瘦的老頭扒開人群,朝著許輕舟持續靠近,再次開口,語氣依舊有些顫抖,又喚了一聲先生。
「先生。」
許輕舟下意識吞嚥一口唾沫,皺著眉頭,問:
「你叫我?」
「嗯。」
「你是?」
枯瘦的老頭挺直胸膛,對著許輕舟拱手一拜,紅著眼眶,一字一句道:
「我叫李三,自凡州而來,來上州尋先生……」
「先生,我問我的問題我找到答案了。」
四目相對間,耳畔依舊嘈雜,可是對於許輕舟來說,有那麼一刻是平靜的。
萬籟俱靜。
望著眼前的老人家,許輕舟的眼中陰晴不定。
一段逝去的回憶於此刻如幻燈片一般一幀一幀閃過腦海。
塵封的記憶再次浮現眼前。
那年是深秋,天霜城外的劍客,欲要隨少年遠行。
少年婉拒,問了劍客三個問題。
你是誰?
你從哪裡來?
要往哪裡去?
畫面於此刻定格,漸漸和眼前所見重疊。
昔日的劍客成了白髮蒼蒼的老人家。
那時的少年也成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先生。
那日少年三問?
今日老者三答。
一切彷彿只在昨日。
卻是用了整整一千年。
我叫李三。
自凡州而來。
要往上州尋那先生。
這是李三的答案,這不是給許輕舟的交代,而是給他自己的答案。
許輕舟深呼吸,看著昔日的青年成了今日的滄桑,心中感慨頗深。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李三?」
李三紅了眼眶,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