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就在他看過去的瞬間,體育館頂棚上那人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將p3揣進了兜裡。
隨著那人低頭的動作,他面前懸浮的那張淡藍色屏障也跟著彎了下頭。
等他直起身,屏障立刻像哈巴狗似的展得平平整整。
這屏障蘭斯看著實在眼熟,眼熟到應該跟某人上午在教室使用的是同一款。
這顏色,這光澤,這透明度,這使用效果,比專櫃驗真還真。
蘭斯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其實並不意外湛平川想要殺波拉斯和克洛娃,畢竟開學當天,湛平川就和厄迪夫起了衝突,在操場上,厄迪夫也確實對湛平川起了殺心,所以一旦場景恢復,湛平川的嫌疑是最大的。
他只是意外,這人怎麼能這麼肆無忌憚,頂風作案,無所顧忌,隨地作死。
“小少爺,你看到什麼了?”小丑靠在一棵梧桐樹下,戒指項鍊在他手指上轉悠著,顯得主人百無聊賴又焦躁不安。
蘭斯輕吐一口氣,眼睛仍然望著湛平川的方向,閃爍微光:“不用你動手了。”
其實最棘手的人是波拉斯,對聲音敏銳到這種程度,和擁有預知能力沒有兩樣,蘭斯和小丑發動任何攻擊,他都有充足的時間躲開。
“搞什麼?”小丑塗滿油彩的嘴角耷拉著,面露不解。
蘭斯端起槍,腦袋稍微向右肩一偏,一綹從綢帶中掙脫的碎髮落在他鼻樑,他眼梢微微上挑,透過八倍鏡,將槍口對準毫無所察的克洛娃。
睫毛尖與髮絲糾纏在一起,在他眉眼間添了一分妖冶,他的食指壓在扳機,意味深長道:“我有更好的武器了。”
體育館頂棚。
湛平川低頭揣p3的時候,嘲弄一笑,這種難度的聽聲辨位差不多是他小學時候玩剩的。
在老湛和主管大人兩位臥龍鳳雛的‘科學’教育下,每每遇到這種境況,他就情不自禁地想起雞毛撣子,皮帶和拖鞋底,所謂烏鴉反哺,羊羔跪乳,心懷這樣的感恩之心,他總能迅速定位目標,一槍斃命。
要不古人說,幸福的童年治癒一生呢。
從波拉斯發射低頻駐波,到湛平川確認他的具體位置,不過短短三十秒。
聲波來自停車場方向,那裡欲蓋彌彰地停著幾十輛轎車。
湛平川迅速逡巡了每一輛車,發現車窗基本都貼著防窺膜,再加上太陽反光,根本看不清是否有人。
他的目光直接從車窗滑到了輪胎上。
居高臨下,視角確實不錯,很快他就發現,整個停車場中,只有一輛車的輪胎明顯受到更大擠壓。
車上有人!
湛平川咂摸著,這麼熱的天,把車熄火,人又不下來,只能說明對方本來也不太想活。
既然不想活了,作為新時代好青年,沙漠城年度好榜樣,他必須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急,以一顆熾熱滾燙的助
人為樂之心,幫波拉斯走完最後一段路。
他乾脆收起了面前的屏障,任由駐波肆無忌憚地打在身上。
帶著殺意的聲波穿透他的衣服,牽動著血液細胞,引得五臟六腑輕微震顫。
但湛平川只是雙手插著兜,朝波拉斯的方向,偏頭一笑。
只見那道淡藍色屏障突然憑空懸在波拉斯車頂,電光火石之間,波拉斯還來不及反應,屏障赫然從空中劈下,好似一臺無堅不摧的切割機,將轎車直直切成兩段!
塵煙四起,黑色商務轎車發出咔吧咔吧的故障聲,隨著某一顆螺絲的墜地,轎車朝兩邊轟然裂開!
日光大曝,血氣漫天。
波拉斯驚恐地睜大眼睛,他正打算使用【聲紋捕捉】來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