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諒解……”
曹家小娘子盯著他們,並未出聲。
跪著的眾人便又看向旁邊的宋遊。
“先生……”
丁家老爺子再次開口:“如今我家孫兒和先生做的假人也已經下葬,曹家小娘子也好端端的,不知我等該如何才能洗清罪孽、求得心安呢?”
“請先生指路!”
底下立馬響起一片雜亂聲音。
宋遊坐在上邊看著他們,開口問了一句:“不知諸位可有虧心?”
“自然虧心……”
“我等已然知錯。”
眾人聲音雜亂,神情則不一。
有人尷尬,有人羞愧,有人心中有些不平,似是覺得自己也沒辦法,有人只是害怕,怕的自然是自己信奉的冥冥中的責罰。
不同的情緒體現出的不僅是不一樣的性格,也能從中看出他們參與的程度深淺。
宋遊掃了一眼,心中便有數了。
“先生……”
“在下拙見,無論諸位是因為什麼,欲將活人下葬這種事情,都天理不容。”宋遊說道,“好在大禍並未釀成,諸位也有無奈之處,在下一介不相干的遊方道人實在不好多管閒事。只是諸位既已感到虧心,也已知錯,有洗清罪孽之心,想求心安,自然便要取得曹家小娘子的諒解。”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不知曹家小娘子想要什麼,只要老朽能做到的,定然滿足。”
“幸得先生,昨夜沒有釀成大禍,既未拜堂,也未成親,若……若曹家小娘子願意待在我丁家,必以孫媳之禮相待,絕不敢虧待欺負了。”這人說著似乎也覺得羞愧,說不下去,便又將話一轉,“若曹家小娘子不願,有什麼要求,也可儘管提來。”
宋遊轉頭看了眼曹家小娘子,聲音輕柔:
“若不願,便說不願。”
“……”
小娘子低頭沉默著,咬著嘴唇,許久才將頭抬起來,吸著氣說:
“我要離開這裡。”
想來她也是知道的——
自己一個弱女子,如今父母雙亡,舉目無親,即使上天降雷將這屋中的人全部打死,一個也不留,自己的未來也很堪憂。
而其實這些人也確實無奈,如今自己又安然無恙,怕是雷公親至,也不可能一道雷將所有人全部打死。
“不算什麼問題,老朽原先也在縣裡為官,薄有資產,這便為小娘子準備白銀百兩,節省一些,度過此生不算困難。”丁家老爺子說道,“老朽在縣城裡還有一處宅子,久無人住,也贈予小娘子。”
“懷長太近,這邊太亂。”宋遊提醒了句,“女子孤身一人,怕是難以生活。”
“先生說得對。”
丁家老爺子依舊不多猶豫:“小娘子想去哪裡,儘管說來。”
曹家小娘子聞言,卻答不上來了。
“長京要好一些。”
宋遊再次提醒了一句,又說道:“只是長京遠,京城繁華,生活更為不易。”
“我們正好有些與長京的生意,又正好有位遠親,前段時間得病死了。”下邊一個跪著的中年人立馬抬起頭來,說道,“屆時可說曹家小娘子是我們丁家的遠親,送到長京,有個正經的身份,所帶銀錢也有解釋。”
“老朽可再添些銀錢。”
宋遊便又看向了曹家小娘子。
“可以……”
曹家小娘子點點頭,聲音細若蚊吟。
“還有嗎?”
“我那二伯……”
曹家小娘子咬了咬牙,沒說出口。
“老朽知曉。”丁家老爺子年紀已大,跪在地上,膝蓋已經疼痛,立馬說道,“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