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郎茂徳的訴苦,朱琳澤哈哈一笑,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大師不要著急,我們還有時間,等軍械科考核結束後,我會一起參與到槍械的設計中來。
另外,這次航行中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改出一把新型火槍就算成功。”
“一把?”郎茂徳頓時鬆了口氣,略一思量,又問道:
“團長,能說說考核的方向嗎?”
“不能,你們從火槍使用的角度發散性地去想,不要有什麼束縛。”朱琳澤搖頭拒絕,接著又補充道:
“我本可以畫出圖紙,標好配件的規格和尺寸讓你們去造。
但你們是大匠,是名匠,那是要成為頂級設計師的存在,所以要從理論的源頭去多思考,而不是一上來就埋頭執行。”
等郎茂徳表情複雜地離開,朱琳澤才指了指塔群看向三玄: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除了訓練,你們就在這裡煉製硫酸和硝酸,煉製過程我先演示一遍,你們用心記下……”
等朱琳澤說完,玄清子遲疑道:
“師叔祖,你說的這硫酸是否就是‘綠礬油‘?”
“不錯,硫酸又稱綠礬油,硝酸又稱鏹水,這二者是火藥之母,有了它們就能造出各種各樣的火藥。”
身材瘦削卻有個扁平鼻子的玄逸子撓了撓頭,不解道:
“這綠礬油不是透過煅燒綠礬製成的嗎,怎麼還可以煅燒硫磺製取?”
朱琳澤微微頷首:
“製備二酸有很多方法,這缸塔法是最簡單,也是最經濟實惠的一種,若是煅燒膽礬或者綠礬,哪來的這麼多礦石和木炭?”
面貌俊秀的玄靈子不斷點頭,想了想,試探著問道:
“師叔祖,各法殊途同歸,難道其中有什麼奧妙不成?”
“奧妙自然有,不過這個說來話長,你們先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以後有空慢慢教你們。”朱琳澤搖頭,沒有做過多解釋。
在他看來,化學是一門實踐科學,說一堆理論沒用,先做再教效果更好。
三人齊齊躬身行禮:
“謹遵師叔祖教誨。”
演示結束,朱琳澤又反覆講解了中間的原料配比和操作關鍵,離開前,還在牆上貼了兩張碩大的白紙,上面寫著《火藥作坊管理注意事項》和《操作規範》。
出了艏樓,迎著舒適的海風,看著招展的紅旗,朱琳澤忍不住站直身子,敬了一個軍禮。
這“缸塔法”就是抗日戰爭時期老一輩革命先烈發明的,他們在物質貧乏,生產條件及其惡劣的情況下批次造出了子彈、炮彈和炸藥,其中威力巨大的‘周氏炸藥‘更是讓日本鬼子吃盡了苦頭。
咱中國人愛好和平,向來打得都是反擊戰、自衛戰,可這種被打上門才還手的做法該要改改了……朱琳澤放下手臂,緩緩朝訓練場走去。
十日之後,艉樓前的甲板上擺著一些長條桌,軍械科三十二個工匠猶如赴考的學子,坐在那裡苦思冥想。
在他們前面架著一塊黑板,黑板上畫了一顆子彈的剖面圖,同時在圖的旁邊標明瞭構件名稱、成分、作用以及相應的規格尺寸。
工匠們的考題很簡單,就是根據這子彈的功能和構造設計出一把火槍。
朱琳澤安排的題目相當開放,對於槍械的裝彈速度、射擊精準度、耐久度、便攜性、造價成本等都沒有設限,任由工匠們發揮。
考試從太陽初升到太陽落山,整整十個小時才結束,這一幕看得操練中的粗丕坯們眼皮直抽抽。
數日前,袁天赦幾人,抄軍規抄得都快哭了,拿刀砍人,這刀砍捲刃了手也沒事。
可兩百遍軍規居然把手抄腫了,現在刺頭們不僅變成了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