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秉差點被梅森的求饒逗笑,他強忍住笑意,鐵青著臉問道:
“看在哈維神父的面子上,我給你一次機會。
如果你的話不能讓我信服,恐怕明天就是你的祭日。”
梅森打了個冷戰,心念急轉間,快速說道:
“我的價值體現在多個方面。
其一,是人脈。
梅森會內的所有成員,包括外圍學者,都與我單線聯絡。教會和黎塞留大人只關心成果,不關注內部細節。因此,即使他們的號召力也未必能強過我。
其二,是典籍。
除了凱賽達家族保留了部分典籍原本,我從其他渠道獲得的原本都藏在巴黎某處的私人宅邸內。
梵蒂岡和黎塞留大人圖書館儲存的只是我讓人抄錄的副本。
最後,梅森會的學者並不都集中在法蘭西,他們分佈在歐洲各地。就算黎塞留大人想阻止他們來美洲,恐怕也力不從心。
只要我給他們寫信,提及一些美洲的新奇知識,再加上伊薩克等人提供交通便利,讓他們來美洲的可能性依然很大。”
“一派胡言。”在旁邊做記錄的伍辰皓拍案怒斥,“別以為我們在美洲就不知道歐洲的事情。
據我所知,黎塞留建立了龐大的情報組織,密諜暗探遍佈歐洲。
你說黎塞留只關注學術成果,而不在意你的運作過程,這完全是扯謊!”
伍辰皓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他有個佛羅倫薩的妻子羅莎。
如今的羅莎已是情報處的骨幹人員,不僅在四五月份傳遞情報中發揮了重大作用,而且在西印度群島的解放中,還擔任了情報組織的領導工作。
六月底,勞拉在古巴島的一系列策劃,背後都是羅莎在做決策和資訊上報。
“不是的……”梅森擺手,滿臉委屈地解釋道,“黎塞留大人的確建立了‘黑色內閣’,其頭目約瑟夫神父還是我的摯交好友。
但諸位也清楚,歐洲懂漢文還能翻譯專業書籍的人少之又少,黑色內閣就算想插手梅森會內的事務也是有心無力。
再者,黎塞留大人關注東方典籍,並非典籍本身,而是在意典籍的內容能否為法蘭西的強大帶來幫助。
因此,他只要我定期彙報成果。至於原本、翻譯、研究過程等事務,他並不干預,也無力干預。”
梅森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
首先,學習漢語,尤其是文言文,絕非易事。
關鍵的是,還要把文言文的專業著作理解吃透並翻譯成拉丁文。
這種人才,別說歐洲,就是現在的遠征軍團內也不多見。
見幾位主審官沉默不語,梅森還以為他們不信自己的解釋,苦澀著又補充道:
“我對上帝起誓,每句話都是發自肺腑,字字屬實。
漢語博大精深,宛若天書,的確是難以琢磨。
比如說:
《墨子·節用中》有言,“古者堯治天下,南撫交址 ,北降幽都 ,東西至日所出入莫不賓服。”
也就說這‘東西’是方位名,指的是東面和西面兩個方向。
可在《南齊書·豫章文獻王嶷傳》中,我們又發現‘東西’還能解釋為七八十歲的老人。
接著,《唐會要·逃戶》中又把‘東西’解釋為產業或者貨物。
最神奇的是,在一些典籍中,我們發現,‘東西’還是用來諷刺和罵人的穢語。
所以,至今我們也沒能理解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聽到這些,審訊室裡的獄卒都快笑翻了。冷秉看著一臉痛苦和迷茫的梅森,強憋著笑意,沉著臉說道:
“我中華文明博大精深,豈是你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