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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節 (2 / 3)

續焦慮,又被他打斷情緒:“明天天一亮,我就是十里八鄉的情場浪子,謝謝您吶。”

“不用謝,”姜忘很臭屁地往旁邊一癱:“削一個,挑個甜的!”

最後還是給削了個,當場吃得乾乾淨淨。

季臨秋一回老家就心理壓力飆升,頗有種隨時要打突擊戰伏擊戰的緊張感。

他很像他的父親,都有種讀過書的自我設限,不可能像姜忘這樣破局。

但出於對身邊這群親戚的熟悉,季臨秋本能感覺明後天起才真正是過五關斬六將的開始。

他不敢放鬆。

一整夜過去,夢境混亂又疲憊。

一會兒是學校里老師開批鬥大會,把他架到全校面前訓斥羞辱。

一會兒是山路間小客車盤旋繞彎,像是隨時要飛出去。

驚心動魄的夢連著做了五六個,到最後突然被男人往懷裡一摟,溫柔親切地抱著哄,耳邊溫熱繾綣。

“怕什麼,忘哥愛你。”

便是墜落般的黑暗裡,被這麼珍重親切地一鬨,也好像什麼都不用再管了。

季臨秋倏然醒來,條件反射往身後看去。

他抵著老屋的牆獨自睡著,窗外晴光朗照,鳥兒啼囀,已是清晨。

姜忘睡在客房裡,從未來過。

季臨秋在這種環境裡睡眠很淺,半夜走廊裡妹妹起夜都聽著每一聲腳步。

他知道姜忘沒有來,反而怔怔坐在被子邊想那個夢。

依賴一個人,就好像清河浸沙一般,無聲無息又難以剝離。

他甚至後悔自己醒得太早,沒有被夢裡的人多抱一會兒。

新的一天也是相當的熱鬧。

後天便是除夕,手機裡已經有不少同事提前簡訊拜年。

親戚往來串門也是極多。大量打工人返鄉回家,留著媳婦老人忙碌家務,叼根菸跟朋友打牌閒聊。

好在

季父有心和兒子籠絡感情,很溫和地留他們在家裡再吃一頓飯。

席間聊到季臨秋手腕上的玉墜子。

“我從來不買玉,”季國慎感慨道:“小姜你也看得出來,我們是教師家庭,家裡除了書,空空蕩蕩,電視都是好幾年前買的。”

“但那一回,我還在新疆的時候,我愛人著急打電話過來,說臨秋突然大病不起,在醫院連著掛了好幾天的水都沒好。”

“他那時候正好是高三,正是學習抓緊的時候,突然病了我還趕不回去。”

“想來想去心裡虧欠,找朋友一塊去寺裡求了塊開過光的玉。”

老人做完手術以後身體虛,說幾句話要歇一會兒,任由季臨秋默不作聲地給續了半杯茶。

“我那時候,都不盼著他考得多好了。”

“我就希望,臨秋平平安安的,健康幸福的,什麼事都不要有。”

姜忘看向季臨秋腕間的羊脂玉,輕輕點頭:“我也這樣想。”

“巧了,”季國慎沒聽出他話外之意,笑起來:“在那塊玉求回來以後,臨秋很聽話地日日戴著。”

“——還真就再沒有生過病,你說靈不靈?”

“靈的,靈的!”季母已經聽他講這個故事八百多遍,一邊端菜一邊笑道:“難得臨秋回來一趟,講點新鮮的!”

季臨秋幫著佈置碗筷,期間看向姜忘:“今天特意給你抄了個豇豆炒肉,一點辣都沒有放,快謝謝我妹妹。”

季長夏滿臉通紅:“這是我應該的,不用謝不用謝!”

姜忘試圖挽救一點面子。

“其實……我能吃微辣。”

“昨天那頓,我特意提前打電話要的微微辣。”季臨秋笑得很溫和:“你好像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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