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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 (1 / 3)

越亦晚後來想了很久,感覺自個兒這輩子如果不戀愛結婚,可能永遠不會懂她到底在哪裡說了謊。

不懂就不懂吧。

敗訴的越品幾乎在商界都抬不起頭來。

他不肯管爺爺借錢,也不肯低頭。

白天陪著笑跑生意拉業務,晚上還要檢查自己和哥哥的功課,哪怕是身上的鞋印子都沒擦乾淨,他也會和顏悅色地教自己做數學題,從來不生氣。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是有天夜裡,越亦晚出去接水喝的時候,看見父親的臥室燈亮著。

他在給自己縫校服,右邊袖子白天被掛了道口子。

那雙養尊處優的手一直對不準針眼,手背抖了許久,忽然濺了幾滴眼淚。

那個堅強地微笑著的男人,從來不抱怨和憤怒的男人,半夜裡對著一件校服哭的連背都在顫抖。

他哭了接近半個小時,越亦晚就站在角落裡看了半個小時。

他不敢上前,也不敢過去擁抱他。

那時候他才十歲,卻隱約地懂了一些道理。

有些脆弱和痛處,是不能說破的。

如果讓這些東西擺在明面上,也許會讓人感受地更加清晰和入骨。

後來越品翻身再起,藉著僅有的資本投資了多家客棧,再由客棧一路發展到酒店業,十幾年之後建立了一個全新的觀光酒店業帝國,那都是後話了。

“……我很抱歉。”

大概是兩人沉默的時間太久,越亦晚從往事裡回過神來,才下意識地又重複了一句。

花慕之終於抬起頭來,發覺他面上雖然是風淡雲輕,可眼眶已經紅了。

他有些想上前抱抱他,或者幫他擦一下眼睛,卻又不敢多動一下。

越亦晚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裡有些顫抖:“你如果在意這個問題,我可以提出結束禮訓期,我們好聚好散。”

花慕之皺了眉頭,起身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把溫熱的茶盞遞到他的掌心:“你先緩緩,這件事沒那麼重要。”

“對不起,我可能是個很自私的人。”越亦晚卻低著頭開口道:“我當初想的是,既然我們兩個人在婚姻中都別無選擇,不如湊在一起過日子算了。”

“我對婚姻和愛情……其實都很害怕。”

他不是不知道要給花慕之織圍巾。

他能夠拿出好學生的架勢來,一邊把宮規宮訓都記得清清楚楚,對所有長輩小輩都儘可能的討得歡心,唯獨不敢真實地與花慕之靠近距離。

圍巾是個很曖昧的東西,領帶也是。

畢竟拴住的是脖子。

他和花慕之的身份是未婚夫夫,哪怕送一張衛生紙好像都有些曖昧。

越亦晚在本能地迴避這些事情。

他往常在焦慮的時候,有些想抽一根菸,把雜亂的思想都傾注出去。

可在入宮之後,好些習慣都不知不覺地消失了,彷彿從來不存在一般。

“越亦晚。”花慕之忽然開口道。

“人在受傷的狀態下,只有兩種本能反應。”

銀髮青年抬起頭來,下意識道:“戰,或逃。”

“對,”花慕之沒有貿然地觸碰他,只壓低聲音道:“你的那些記憶,其實在蠶食你對這個世界的信任。”

越亦晚忽然笑了起來:“你很懂這種感覺啊。”

“嗯。”花慕之開口道:“我在遇到你以前,就一直陷在這種感覺裡。”

放棄,以及繼續放棄。

他在青年時期被禁錮和限制了太多,以至於成年以後真的獲得更多自由了,也不肯再走出去。

越亦晚神色一動,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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