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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隔斷外監聽,陸炳這邊坐了主位,等黃公公把那兩人引進來。
其實上來就跟人家說,皇上準備賜封你們為異姓王,感覺特別奇怪。
但是陸炳怎麼說也是朝廷高官,平日裡沒少與各路人打交道,最清楚這種場合應該怎麼做。
孫老爺跟他大兒子見了這穿著蟒袍的男人,自然忙不迭的下跪行禮,心裡戰戰兢兢的不知如何是好。
“孫宏,孫資聽旨。”陸炳緩緩站了起來,捧著一封空白的文書淡淡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孫氏一族為異姓王,賜號為佘,封地為建州時欣城,欽此。”
孫宏這邊簡直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陸炳把那文書一收,漫不經心道:“孫氏救駕有功,實業昌隆,在蘇州有口皆碑,三個月內啟程北上,時欣城那邊自然有人給你們準備賜封儀式。”
他低頭瞥了眼這兩個神情如遇五雷轟頂的兩人,只給黃公公一個眼色,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情道:“回吧。”
黃公公自然不會讓他們再開口問句別的,就直接作勢側了身子,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請。”
上位者無需解釋,也不用對他們負任何責任。
陸炳和皇帝相處了這麼多年,實在太清楚他的軟肋了。
皇帝英明決斷,幾乎從不出錯。
他唯一的問題,就是太過仁慈。
這種仁慈,是試圖去安撫每一個人的疑問和不安,哪怕是徐渭那樣小的事情,也要親自去一趟紹興還親臨會審。
他不肯把自己放在那個冷漠而不近人情的位置,可是太近人情,只會增生無數的麻煩。
且不論別的,今日若是皇上親自來處理此事,恐怕又會想著法子編出許許多多的理由來,煞費苦心的跟他們交代清楚,最好把兩人的疑惑俱答得清清楚楚。
可是有的時候,不說才是對的。
一切都交給他們揣測,錯了就再行責罰。
這世上要管的事有這麼多,如果陛下少了那份平易近人的仁慈,會活的更輕鬆些。
想到這裡陸炳忽然想到了這路上都安靜不語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