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的聲音大喊道:
“孩兒得知父親要與那王昊交戰,便乘了快船晝夜趕回,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五天。
你怎麼就不能等等孩兒,讓孩兒見你最後一面!
嗚呼!夫天者,人之始也;父者,人之本也。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叫我如何不五內俱崩,肝腸寸斷……”
其聲悲愴,錐心泣血。
旁人聞之,無不傷心落淚,也盡皆跟著哀嚎不已。
……
良久之後,族叔鄭芝莞上前攙起鄭森。
慈愛地說道:“大木啊,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順變。你父親一世英雄,現在雖然離開了我們,20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而你,身為鄭家長子,當繼承父志,砥礪前行。海盜事業未竟,咱們仍需奮進……”
囉裡八嗦說了很多,總算讓鄭森止住了哭聲。
……
鄭森抬起頭來看著鄭芝莞。
低聲問道:“莞叔,我該當如何?”
“當先為家主。”
鄭芝莞也低聲說道:“你父新喪,你三叔四叔也都沒於海上。鄭家舊部人心惶惶,此時正需要有一人來挑起重擔,擔任家主,穩定人心。”
“侄兒無意家主之位。”
鄭森搖了搖頭,神情落寞地說道:“莞叔你是長輩,不如這家主就由你來做。”
這番話,倒是出自一片真心。
鄭森自幼受儒學薰陶,向來看不起他做海盜的父親,自然也不想去繼承他父親的這股勢力。
所以,就想著將這家主之位,乾脆讓給鄭芝莞。
“這可不行!”
鄭芝莞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是莞叔我不肯做家主,而是因為莞叔我雖然與你父親同輩,卻沒有立下什麼戰功,就算讓我做家主,也難以服眾。”
略一沉吟,又接著說道:“如今,鄭家的形勢非常嚴峻,可以說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
你父親平常行事比較極端,心狠手辣,雖然創下了偌大的家業,但也得罪了不少的人。
如今你父親仙逝,留下鄭家這麼大的家業在這裡,各方勢力無不眼紅,人人想要奪之。
就如同一群餓狼盯上了一隻肥羊!
如果咱們,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穩定軍心,不用王昊前來攻打,只是朝廷方面的多股勢力,便可以將咱們鄭家吃得渣都不剩。”
這也是鄭森擔心的事情。
鄭森並不傻,自然可以想得到,如今鄭芝龍幾兄弟全死了,朝廷方面只要再派來一個新的福建總兵,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收了鄭家的軍隊。
沒有軍隊的保護。
鄭家所擁有的財富便是原罪!
更何況鄭芝龍的汙點可不少,任職福建總兵後,插手控制地方軍事和民政,壟斷對外貿易,聯結海盜稱霸一方,不聽朝廷調令,形同割據勢力。
這些汙點,隨便列出來一兩條,都是抄滅九族的大罪。而鄭家要想生存,就只有牢牢的掌握著這支軍隊。
……
沉思良久。
最後,鄭森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低聲問道:“那麼,現在咱們還有多少軍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