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正凝神細思禽滑釐解說之際,不料他於一語未盡之時,忽向自己反問起來。思忖了片刻,燕離這才遲疑答道:“依前輩所示,想來應尋那匠師一級之賢才,方可召來造鳶。不過怕是難以在與敵軍會戰之前,備足軍中所需。”
“殿下果然聰慧,此木鳶經吾師與在下歷數年之功而成,機巧繁雜,尋常工匠便是欲領悟其中擒縱關聯之道,亦無法參透,更遑論動手造鳶了。故此滑厘方從各地將手下弟子匠師齊集於此,日夜督造。至於殿下可否再由城中選賢任能,多尋些匠師前來相助,在下便不得而知了。不過即便如此,想來亦無太大助益。還望殿下再思良策!”禽滑釐見公主已然猜中,便侃侃將心中所慮告知於她。
吳銘見二人又遇難題,不禁代為焦急,不過苦思良久,亦難獲善法以增木鳶產出。正自沉吟時,卻聽燕離無計可施之際,又向自己問道:“吳少俠可有何妙計,以解此時之困?”
見公主如此寵信,吳銘不由略感惶恐,正欲推說暫無善策之時,木蘭忽進言道:“若能令奇肱岱萊延後些時日再來攻襲,那邊好了!”一聞此言,吳銘心中陡然一亮,忙順勢向燕離回道:“司賓所言極是,如於禽子前輩處束手無策,我軍便須自擾敵疲兵處下手!故不能而示之能,以少量新鳶不停自敵後威嚇敵軍,使其顧慮久存,禽子前輩便可率人從容趕造木鳶了!”
吳銘此計一出,廳中頓時彩聲雷動,眾人不由一齊起身讚揚。公主更是喜出望外,命侍者於館中置下酒宴,同為三人接風洗塵,共慶吳銘獻計之功。
席間燕離又向吳銘敬道:“少俠既出此謀,便應命你統軍前去擾敵。只是少俠雖屢立新功,卻無一官半職在身,於領軍出征大為不便。好在如今你已易容更名,行事再也不必遮掩,本公主便藉此機會求父王封你為左中郎將,統兵禦敵可好?”
“在下生性疏懶,偶效微勞,怎可擔此要職?多謝殿下抬愛,吳銘實是不敢領受!”一聽公主竟然欲封官於己,吳銘不由大驚,雖不知此職位高低,不過有前次統兵浮玉山遭陷之殷鑑,如今是無論如何亦不願再歷官場之爭了。
燕離見自己首次封賞,吳銘即堅不肯受,不禁略感著腦,但念在吳銘有功,又不貪戀富貴面上,便仍含笑勸道:“少俠難道是覺此中郎將官微職小?卻不知此職位高權重,僅次於將軍之銜。若非我去求肯,恐怕尋常有功將士,積年征戰亦難至此高位!”
“殿下不可誤會,在下累次犯過,早已可將功折罪。加之吳銘與朝堂重臣不睦,皆是殿下與諸位朋友相助後,方因禍得福。如在下以此顯位重現帝畿,難免再生禍端!”說罷,吳銘又向燕離躬身相謝。
燕離見吳銘感恩在先,熟慮在後,心中亦覺他所言有理。不過不止此次統兵須吳銘親至,今後自己若再遇難處,亦需其才智相輔。眼下卻如何能將他勸服,受了此職位呢?念及此處,燕離不禁抬眼向木蘭望去,神色間似欲命她再行相勸。
木蘭見狀,心領神會,待吳銘起身後,便微笑言道:“吳少俠適才讓殿下不可誤會。木蘭看來,卻是少俠誤會了殿下封賞之意。原本殿下只是封賞‘楚狂’道長,吳銘早於數月前被公主下令斬殺了,怎能為官?至於今後道長是否仍願出仕,待敵軍覆滅之時再辭,亦未遲晚啊!”
吳銘聞聽木蘭言中之意,不由微微一愣,糾結半晌後,這才又向燕離猶豫稟道:“司賓既為在下如此解惑,‘楚狂’便受之有愧,卻之不恭了。不過在下仍有一不情之請,還望殿下恩准!”
眾人除禽滑釐外,見吳銘領受高官,無不代他歡喜,燕離忙笑著問道:“還有何不放心之事,但說無妨,自有本公主為你做主!”
“不敢!在下所請之事,便是諸將齊聚議事時,楚狂須儘可迴避。另有一樁,可否將禁軍中原屬勝遇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