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正凝神傾聽要離悔愧之言,心中不免大為感慨。不料奇變陡生,其自絕之意竟如此果決。待欲出掌相阻之際,已然不及。霎時間斷劍已入要離左胸,接著一股血箭自其心口噴射而出,直濺得吳銘與燭光二人滿身滿面皆是淋漓鮮血。
燭光雖師從要離時日不多,不過早已得其傾囊相授,適才要離殷殷關愛之言猶在耳畔,其小小心中此刻恨不得代師赴死。哪知須臾之間,便見恩師血濺當場,一時不由得為此變故驚得呆了,過得良久,方悲從中來,撲於要離身上大聲痛哭不休。
吳銘見要離已然氣絕,再難施救,雖無燭光如此心傷,亦感大為惋惜。只是此刻周遭一團亂麻,楚楚與奇肱大王仍未脫險,自己絕不可與燭光一般亂了心神。故此勸慰燭光兩句後,便環顧四下,籌思救援之計。
哪料一轉首間,竟驚見身後趙顯屍身忽地騰空而起,須臾間鉅艦之上狂風大作,一道電閃劃過空際,旋即耳畔處巨雷炸響後,那半空趙顯屍骸陡然一聲清嘯,接著周身肌膚寸裂,一條清影瞬時自其天靈向上竄出,直衝霄漢。
艦上眾人又見奇變陡生,一時間均呆立當地,渾然已不復適才驚惶失措之態。即便如燭光亦已止住悲聲,愕然仰面,齊向烏雲中望去。
待得沉寂片刻後,一陣狂笑之聲猛然自樓船之上響起,接著便聞白虎島主呼喝一聲,叫到:“大哥為助小弟建功,竟願藏身於此宵小皮囊之中,當真令小弟佩服之至!哈哈,哈哈!”言畢,班乾不由得重又狂笑不禁!
聞聽此言,吳銘方知此番所遇趙顯乃是青龍島主附體,與之同享肉身,共作此惡。只是如今雖知原委,那青龍島主蛻變之後,少了羈絆,恐將更為難敵。唉,為今之計,唯有與燭光聯手,且看繭中所修絕世功法大成後,神威幾何!
吳銘籌思未決之際,青龍島主孟巽已於密雲間隱現向白虎島主回道:“你這二弟,當真魯莽。竟欲憑藉趙顯此類庸碌之輩與所率岱萊烏合之眾,匹敵奇肱有虞氏!若非老夫現真身於此,只恐爾等早已沉屍湖底,片甲難歸!哼!”說罷,亦不再去理會班乾,轉面又向那奇肱大王冷笑道:“重華兄,昔日一別後,緣悋一面。不意於此重逢,孰料重華兄竟如此隱忍不發,甘為人所縛,又於階下受辱。實是令孟巽敬佩已極!嘿嘿!”
奇肱大王重華見一番做作已然為青龍島主說穿,便亦不再隱瞞,當即“呵呵”一笑,應道:“孟兄如此閒暇,不於東海貴島之上納福,偏欲西進與岱萊同流合汙,會獵於此,不知卻是何故啊?況且孟兄貴為一島之主,竟情願紆尊降貴寄於趙顯此種小人肉身之內,豈非更為不知羞恥?呵呵!”
“嘿嘿!若非如此,以重華兄之精細,又焉能瞞過老兄之眼目?只是重華兄如今不單于岱萊背信棄盟,且暗中遣那郭璞前去帝畿勾連其公子吳銘至此。爾等既行如此不義之舉,卻有何面目反斥老夫之非?哼!”青龍島主聞言,微微一哂,便立時反唇相譏道。
孟巽此言一出,奇肱大王便見其身周氤氳之氣愈發濃厚,不由得心中戒備之意大增,暗道:“與此老兒多年未遇,眼下觀之,其功力更是遠勝當年。此際出手,只恐勝算不足。何況吾兩小兒未脫險境,若那白虎島主自旁相攻,本王卻如何分身相助啊?嗯,當務之急,或可激得帝畿公子出手相助!”思慮至此,便仰面向空,笑答青龍島主道:“我奇肱與帝畿皆為度維、異人諸族一脈,豈可與岱萊蠻夷合汙?今日孟兄若執意助紂為虐,不思悔改,你我於此做一了斷便是,亦不須再逞口舌之利!”言畢,轉面又向吳銘傲然喝道:“吳銘小兒,如欲得吾二女,今日一戰便定須護其周全,若是有半分閃失,本王唯爾是問!嘿,只不知你可有此身手麼?”
此時吳銘正凝神傾聽青龍島主與奇肱大王爭辯之言,昔日心中諸多疑慮正自恍然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