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攻防戰轉眼間變成了西部式的對決,比誰的手快,比誰的槍準。
就這兩點來說,試驗體毫無畏懼。
屬於楚君歸的老式步槍的槍聲連綿不斷,快得完全連成一片。老式化學能動力步槍有一個好處,射速無敵。
頃刻之間,指揮官麾下的40名戰士就只剩下10名不到。指揮官騰地站起,對身邊的副手道:“我去看看他究竟能有多快!如果我死了,就由你來指揮。”
副手還來不及拒絕,指揮官就一個滑步衝入通道,手中的槍口穩穩地對準了楚君歸。這一下衝刺、入位、瞄準一氣呵成,完全可以列入單兵戰術動作的教科書,剩下的,就只是擊發了。
指揮官看到了楚君歸的腹部,他看到哪,槍口指向就是哪。然而在最後的瞬間,他卻有了一絲猶豫。命中腹部並不致命,甚至未必能剝奪戰鬥力。
猶豫只是剎那,指揮官瞬間省悟面前並不是普通的對手,只要命中他一槍都算勝利。可惜他的省悟來得稍遲,一顆子彈已經破空而至,精準地轟穿了他的面具。
“可惜,就差一點……”這是指揮官最後的想法。
通道盡頭,副手默默地出現,抱走了指揮官的屍體,楚君歸併沒有阻攔,也沒有攻擊。副手向楚君歸看了一眼,就離開了通道。
“戰場上的仁慈不光沒有必要,還會害了自己。”政治元件適時地評價。
楚君歸心底屬於少年靈魂的部分並不同意,“人類的自相殘殺還少嗎?戰場上戰鬥是一回事,無緣無故地屠殺又是一回事。如果沒有原則地殺戮,和殺人狂魔又有什麼區別?”
少年的吶喊並沒有引起政治元件的共鳴,得到的反而是無情嘲笑,“情懷什麼的,等你活下來再說吧。”
少年的靈魂沉寂下去,楚君歸意志迴歸,所有的元件也都歸於沉默。
楚君歸併沒有停在原地,而是向著通道盡頭走去。在盡頭處,他向左右各開一槍,擊殺了守在這裡的兩個敵人。然後他隨機選擇了一邊,繼續前進。
掩蔽所的另一側,副手看著視野中已方的名字一個個轉為暗紅,雙手都在顫抖。
這時他耳機中響起了一個聲音:“怎麼傷亡這麼大,對方不是隻有兩個人嗎?”
“那根本不是人!”一句話出口,副手才察覺自己過於激動了。他平復了一下,說:“這裡是地下,只有一條通道,完全沒法迂迴包圍,我們的兵力優勢無從發揮。對面……我不清楚對面究竟還是不是人,但是在這種地形裡,我們沒辦法獲勝。”
耳機上沉默了片刻,聲音再次響起:“如果再給你增派一部分兵力呢?”
“再多也沒有用!最多也只能耗到對方彈藥用盡,但那樣我方傷亡將非常慘烈!”
“明白了,東西已經到手,第二目標沒辦法抓到也沒關係。撤退。”
“可是那兩個人……”
“立刻撤退,1分鐘後會發動鑽地彈攻擊。”
副手立刻下了全速撤退的指令,倖存的戰士迅速退走。
楚君歸在寂靜的通道中走著,周圍都失去了敵人的蹤跡,他很快就到了掩蔽所的入口處,看著代表著高速電梯的圖示正在快速向上,馬上就要到達地表了。
敵人撤退了?
就在這時,楚君歸感覺到了一陣奇異的微弱震動,瞬間臉色大變,全速向李心怡奔去,速度快得已經完全超出基因最佳化人類的範疇。
李心怡正在努力扣上胸甲,她也感覺到了那種奇異的震動,還沒來得及細想,就看到牆壁就在眼前變形扭曲,然後整個世界都向她壓了過來!
最後時刻,她似乎看到什麼東西向自己撲來,然後就暈了過去。
劇痛隨即讓她甦醒,眼前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