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何可汗和他那僅存的部分親衛從戰場上僥倖逃脫之後,侯何的臉色如同那冬日裡被霜雪覆蓋的荒原,一片蒼白。
嬴安那凌厲的一劍,斬斷的不只是他的手臂,更像是斬斷了他的生機。鮮血從斷臂之處狂湧而出,根本無法抑制,彷彿他身體裡的生命之力正在迅速流逝。
侯何可汗深知自己已是將死之人,他看著身邊的親衛,眼神中滿是愧疚與絕望。他虛弱地開口說道:“本可汗時日不多了。本可汗心中滿是愧疚啊!”
侯何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悔恨,“想我當初,為了這可汗之位,竟然狠心地殺了自己的父親,然後自己登上可汗之位。
可如今呢,本可汗率兵與秦人交戰卻兵敗如山倒,不僅失去了大片的土地,更是讓整個鮮卑蒙羞,也許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侯何艱難地喘息了幾下,繼續說道:“我死之後,可汗之位就傳給我的弟弟,侯偏。如今秦人勢力強大,我們鮮卑已經無力再與之對抗。
以後,鮮卑不可再去劫掠秦國,不然只會招來秦國更為猛烈的征討。本可汗料想,秦皇必定會要求鮮卑割讓大量的土地給秦國,割讓就割讓吧,這也是我們戰敗應得的懲罰。
而且,鮮卑王庭不能再位於海拉爾了,我們必須遠離秦人鋒芒……”
侯何可汗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決絕,他最後說道:“本可汗死後,你們就拿本可汗的頭顱獻給秦人,以此來向秦人乞降。唯有如此,或許還能保住鮮卑的一些血脈與根基。”
說完,侯何毫不猶豫地拔出腰間的佩劍,朝著自己的脖頸一揮。那鋒利的劍刃輕易地劃破他的喉嚨,鮮血飛濺而出,侯何可汗的身體緩緩倒下。
侯何的親信們見狀,頓時哀哭不已。他們圍在侯何可汗的屍體旁,有的捶胸頓足,有的放聲大哭。他們為失去這樣一位可汗而悲痛,更為鮮卑那未知的命運而擔憂……
永昌八年八月,那是一個註定被銘記的時節。鮮卑人懷著沉重與無奈,捧著他們可汗侯何的頭顱,正式向秦軍乞降。這一舉動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讓整個草原為之震動。
自匈奴被大秦擊敗之後,鮮卑,這個在草原上極具威名的強大部族,如今也敗倒在大秦的鐵蹄之下。
嬴安接過鮮卑可汗侯何的頭顱,那頭顱上還殘留著死亡的氣息與曾經的驕傲,如今卻成了鮮卑戰敗的象徵。他旋即命令使者帶著這顆頭顱,向著秦皇報捷。
那信使騎上快馬,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南疾馳而去。他的身影在草原與山川之間迅速穿梭。
“大捷大捷!鮮卑敗了,秦軍大勝!鮮卑可汗侯何已死!”信使那高亢的聲音一路飄蕩。
從狼山那充滿著神秘與野性的地方開始,他的聲音打破了那裡的寂靜;到河套地區,那片肥沃的土地上的人們聽到這捷報都歡呼起來;美稷城中,百姓們紛紛湧上街頭,翹首以盼那傳遞喜訊的信使;上郡的民眾也被這聲音吸引,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高奴城中,歡呼聲此起彼伏,彷彿要衝破雲霄;最後到達馮翊,向著大秦的都城咸陽奔去。
整個大秦彷彿被點燃的火焰,沸騰起來。草原的霸主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前來乞降,並且獻上自己可汗的頭顱,這是何等的壯舉!
昔日漢武帝威震四方,卻也未能達到這樣的成就。大秦的威名在這一刻被推向了新的高峰,那是用無數秦軍將士的熱血與勇氣鑄就的榮耀,是大秦帝國向著更廣闊疆域擴張的有力見證……
數日後,金碧輝煌的朝堂上,氣氛莊重而肅穆。秦皇嬴復端坐在那至高無上的龍椅上,他的身姿挺拔,散發著一種君臨天下的威嚴。
在嬴復的面前,擺放著鮮卑可汗侯何的頭顱,那頭顱在朝堂明亮的陽光映照下,透著一種冰冷與死寂,彷彿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