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芸下定了決心,抹乾了眼淚,來到董如海的身旁,說道。
“爹,這劉少友是個小人,如今日讓他離去,日後定會想方設法報復咱家。從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當日深陷魔窟,都是這畜生害的。請爹爹為女兒報了此仇!不然……不然女兒也活不下去了。”
說著雙目淚珠沿著臉頰緩緩滑到了下巴處,這梨花帶雨的模樣確是讓人心疼。
董如海商海沉浮,賺得碩大家業,早就視金錢為糞土,富貴為浮雲。即便散盡家財,也毫不在乎。要說軟肋,唯有家中獨女,視為掌上明珠,十幾年來容不得自家女兒受半點委屈。
聽到董芸哭著說,“不報此仇,也活不下去”的話,當爹的一顆心都要碎了。頓時雙目發酸,說不出半句話來。
人心都是肉長的,董芸也是馮、薛二老看著長大的,待董芸如親孫女一般。他二人早已不過問董家鏢局事務,今日來,本就是為董芸出一口惡氣的。
此時聽到如此決絕之言,哪還沉得住氣。
馮老說道:“家主,你可別怪我倚老賣老,當年我跟著老家主打天下的時候,從沒受過這等窩囊氣,老家主曾跟我說過‘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真給他劉家臉了!當咱們是泥捏的。”
盧谷也幫腔道:“伯父,說的沒錯啊,這叫‘小人畏威而不畏德’。劉家,小人也!”
方才還勸說董如海謹慎的薛老一反常態,道:“家主,既然大家都這麼想,這畜生不留也罷,咱們就當為民除害,便是日後他老子來尋仇,我和馮大哥一眾徒子徒孫,哪怕捨得老命不要,也定護董家老小周全。”
方才董家內部意見不一,韓匡嗣還能藏著,如今這個老狐狸聽得董家眾人已下定了決心,如今要再不表態,恐日後兩邊都不討好。劉家認為自己幫了董家,而董家人又覺得自己保持中立,是個牆頭草,不值得深交。
哪有什麼中立!說的直白些,中立要挨兩邊打。他宦海沉浮,怎會不懂這個道理。
他表態道:“如海,有句話叫‘殺一人而萬人喜者,殺之!’我回城裡這些日子,也聽說了不少劉少友的傳聞,此人作惡多端,要我說,該殺!”
董如海聞言,重重地點頭,深吸口氣說道:“那咱們動手吧!請二老為民除害!”
說著馮、薛二老應了一聲,各持兵器,從左右圍攏過去,想要攔住劉少友的退路。
這二人皆是老鏢師,年輕走鏢時正逢五代亂世。當時許多百姓們吃不飽穿不暖,沒法子落草為寇幹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
他倆走鏢之時,荒山野嶺,賊寇數不勝數,碰到劫鏢的也多是餓的雙眼發昏,為了口飯吃的苦命人。可恰恰這群人最是窮兇極惡,為了口吃的,什麼都做的出來。
當時馮薛二人,最怕的也是這群一無所有,不要命的流民草寇。他們曾一晚面對百名賊寇的衝擊,殺到最後,已成了個血人,手中的兵器都鈍成了個鐵疙瘩。
後來二人所持兵器,最講究殺人效率,面對無甲的窮寇,發現短矛最有效率,一刺一個血窟窿,一刺一個不吱聲,這才鑄就了二人威名。
兩人快步繞到劉少友的前頭,攔住了去路,盯著劉少友看。直看的劉少友也膽寒了。
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劉少友心裡琢磨著,如今自己身邊的黑衣武士皆有負傷,怕是擋不住這兩個老不死的。
他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努力裝著無所謂的樣子問道:“二老為何攔住我們的去路?”
二老默不作答,可眼中的殺氣越發強烈。
劉少友暗叫不好,也曾聽說過這兩位的名號,如今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怪自己方才妄言威脅人家。
他趕緊補救,脅肩諂笑道:“二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