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孫延召才放下心來,拱手道:“晚輩受教了。聽前輩的意思,此行來滄州不是為了孫延召?”
中年人只是笑了笑,卻並不回答。
孫延召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說道:“如今的獨腿地仙便只有一個了。”
中年人對孫延召的話好像並不意外,只是笑著點點頭,說道:“善惡終有報。”
這時,碧空從後堂出來喊道:“大哥,我們閣主有請!”
孫延召向碧空點了點頭,轉頭向中年人說道:“前輩,還有吩咐嗎?”
“你且稍等,我還有話要說,”中年人說道,“此地閣主我聽說也是百色館出身。你可聽過佛經中的六塵一說。”
孫延召搖了搖頭,穿越前他沒有宗教信仰,也不願去寺廟,現代有些寺廟存在的意義在於斂財更勝傳播佛法,和尚也成了一種職業而非修行之人。新聞中經常看到和尚娶妻生子,開豪車,住豪宅,這等事屢見不鮮。
中年人笑道:“六塵即是色、聲、香、味、觸、法。此六塵汙染心境,故稱為外塵,你這一去,可要小心了。百色館中人專修外塵汙人心境,防不勝防。”
也不知怎麼突然就說到六塵了,孫延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也只得點頭稱是。隨後他起身向中年人抱拳告辭,尾隨碧空而去。
這段路比想象的要漫長。
他尾隨碧空來到大屋的外頭,從一個牆邊開啟密道,洞口有階梯向下,階梯兩側點著昏暗的油燈。要不是碧空先行一步,他是絕不敢第一個下去的。
一……二……三……直到數到二十個階梯,才走上了平地,之後大概又走了十來步,來到一座大石門前。
石門上,雕刻著旭日驕陽的圖案。
碧空扶著石門,回頭喊道:“快來幫一把手。每次開門都累的半死。”
兩人一人一邊,這才推開沉重的石門,而門後的場景十分怪異。一間空空如也的方正屋子,屋子四方點著油燈,昏暗的燈光對映在白牆之上,除了懸掛油燈的四面白牆外。東、西、南、北四面還有四扇一模一樣,雕刻旭日驕陽的石門。
隨後碧空領著孫延召快速穿過一個個四方有門的房間,這些房間的佈置一模一樣。當推開了十幾扇石門後,他逐漸失去了方向感,連之前記著的方向也漸漸模糊。
走了快有一刻鐘,碧空突然說道:“到了!”隨著吱呀一聲的門響,眼前豁然開朗,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小樹林。一間小木屋赫然出現在其中。
孫延召左右觀望,猜測自己已然順著密道來到了城外。狡兔三窟,那密道的出口恐怕不止這一個。
“閣主,人已帶到!”碧空朗聲說道。
木屋的珍珠門簾被拉開,一名年輕婦人從屋中走出。
這婦人云鬢高綰,凝眉秀目,一身青綠的裙裝包裹著略有些豐腴的身體。如星星一般的雙眸望向孫延召,那巴掌大、妝容精緻小臉隨著笑容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她柔聲道:“煩請先生過來!”
婦人的聲音絲滑的如同蛋糕上的奶油,沒有一絲一毫的阻塞感。而每一個字又好像細雨落在泥板那般婉轉惆悵。
孫延召聽的心神一蕩,酥軟的聲音好似穿透大腦,激盪在心底深處,久久不能散去。
魔音?又或者是仙音?這又好像是所謂的ASmR,全稱叫自發性知覺經絡反應,通俗的說法就是顱內高潮。在視覺、聽覺、嗅覺、觸覺的感知刺激下,顱內產生一種獨特、愉悅的刺激感。
他萬萬沒想到滄州的閣主竟是一名年輕婦人,這婦人的一顰一笑,都讓人心生親近之感,甚至讓他想起了學生時代的初戀。那種感覺就像兩人久未謀面,十幾年後再次相遇時,卻又忘不掉當年那一段埋藏在心底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