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老家麵館”。
她垂著眼,一言不發地吃著碗裡的面,胸口像被鈍器敲打一般,一下一下鑿著她無能為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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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兩個少年踩在金碧輝煌的酒店電梯裡,一個神情興奮,盯著跳動的樓層數字,另一個表情裡透著冷淡,默不作聲地刷著手機。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所在樓層。
“走吧,大家都等著咱們呢。”穿著球衣的少年說。
“一中跟八中的直線距離是34公里,公交車六站,打車十分鐘就能到。”裴頌單手抄口袋,“我就是轉個學,又不是以後都不見了。”
裴頌的言下之意是,沒必要整這一出,還這麼大排場。還不如去校門口擼個串自在。
穿球衣的男生叫張弛,他哄著裴頌往前走:“大家給你餞行,給個面子,給個面子。”
到了包廂門口,裴頌的手鬆松搭上門把手,定住。
五星級酒店的燈光亮如白晝,照得他線條流暢的手臂越發白皙,手背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張弛差點一頭撞在他身上:“……又怎麼了?”
裴頌不講話,掀眼皮盯著他。
那洞悉一切的鋒利眼神裡,寫著“給你個機會解釋”。
張弛自知理虧,躲閃著不打自招:“是戴思自己來的,我們都沒告訴她吃飯的地方在哪兒。”
裴頌無奈:“還用你們說嗎,老薑朋友圈都發了好幾條了。”
老薑是他們籃球隊的哥們,對著包廂三百六十度自拍,跟被僱來寫點評的水軍似的。
剛才在來的路上,裴頌問一起吃飯的都有誰,張弛說,就班裡幾個關係好的,還有籃球隊的。
他沒說戴思也來了,還是裴頌自己在群訊息裡看見的。
戴思是市一中的校花,暑假前為了裴頌還鬧了一出。
她家裡是藝術世家,對她有規劃,走藝術生,學表演。文理分科前夕,她卻留在了理科班。
校花為愛改志願,這事轟動了市一中。後來戴思的家人找來學校,才把這事平息,給戴思換到了文科班。
這事鬧大了,裴頌還被叫了家長。
關鍵是,裴頌雖然跟戴思同班,但平時兩人交集很少,他根本就不知道戴思原本是打算學文科的,更不知道她是為了自己才留在理科班。
儘管如此,裴頌跟戴思之間的愛恨糾葛,坊間還是流傳了至少五個版本。
“老薑說,她是來跟你道歉的。”
“道歉?”
“上學期那事鬧得那麼大,她可能心裡也過意不去。”張弛多個角度努力遊說,“人家可是校花誒,整個一中,除了你,還有誰能有這待遇?”
裴頌擰眉斜他一眼:“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張弛趕緊拉住他,生怕他臨時起意跑了似的:“哥,我道歉,我提前真不知道她要來,算我求你了,別走行嗎?”
張弛跟裴頌從小學起就是同班。裴頌是出了名的拽,當然,他有拽的資本。在人才濟濟的市一中,裴頌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他欣賞裴頌,但裴頌有時候,會產生一種誰也靠近不了的疏離感。
即使當了這麼多年朋友,他仍舊猜不透裴頌的心思,也不懂他的某些決定。
“算了。”裴頌被他磨得沒脾氣了,“把話說清也好。”
他這人雖然拽,但並不會讓朋友掃興。
進了包廂,他照常開玩笑,照常損人,跟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似的。
“狗,你去八中這事,知道的人都傻了。”吃到一半,有人挑起今天的主題。
裴頌笑笑:“瞧你們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你就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