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外頭有客人求見。”
“客人?”
徐曼青坐起身子擦乾了眼淚,可還是沒整明白在這個深宮內苑之中,她這個外來客還能有什麼“客人”?
宮娥才剛傳報完,那位“客人”顯然有些迫不及待了,也沒等裡頭的徐曼青給個說法,直接在門外喚道:“嫂子,快把門開開,是我。”
徐曼青一聽,心下大喜過望,趕緊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開了門。
“弟妹!”
開了門,果然看到聶定遠的妻子孔恩霈站在門外,白淨的臉上正掛著梨渦淺笑,一雙水盈盈的大眼徑直盯著自己。
“嫂子這次為太子一事出了大力,我奉了皇命,特進宮來陪伴嫂子。”
其實在徐曼青開門的一剎那,孔恩霈一眼就看出了徐曼青狀態不好。
明顯哭泣過的雙眼紅腫不堪,眼角還充滿了血絲,平日裡總是整理得一絲不苟的鬢髮如今也有些凌亂,整個人的氣色跟之前還在項府的時候比起來著實是天壤之別,也難怪之前項大哥在宮外會為徐曼青擔憂得茶飯不思了。
可是當著眾宮人的面,就算孔恩霈看出來徐曼青不好了,也不能說點什麼,免得隔牆有耳,別傳到貴人那裡又成了什麼大逆不道的混話。
徐曼青打著官腔客套了兩句,隨即便說要跟妯娌說些體己話,便把周圍的宮人都給遣了出去。
若放在平時,徐曼青可指使不了這些老資格的宮人。可自從她為太子成功修容震懾天顏之後,內宮便在也沒有人敢小瞧這位出身鄉野的從四品恭人,如今徐曼青再提些什麼要求,這些宮人的執行力也比之前的有了長足的“進步”。
將孔恩霈拉進了屋裡,徐曼青將門闔上,剛轉過身來眼淚就掉下了。
“弟妹,是嫂子我對不住你……”
徐曼青說著便要給孔恩霈跪下來,被孔恩霈著急忙慌地給扯住了。
“嫂子為何要給我行這般大禮,豈不是要折煞了我麼?”
徐曼青含淚搖頭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此次皇上派定遠兄弟與我夫君一道領兵隨翼王出征,其中緣由,定與我脫不了干係。”
孔恩霈自知徐曼青聰慧非常,看來早就透過各種蛛絲馬跡猜到了宮外的動靜。如今就連她自己都被召進了宮來,再想在徐曼青跟前隱瞞更是不可能的事了。
只聽孔恩霈嘆氣道:“姐姐何必自責?原本項大哥要為增加東魯防衛一時打算要上書進言,正好被我家夫君看到。”
“我家夫君怒斥項大哥忘了兄弟之間本該兩肋插刀的情誼,在這種危難關頭只想自己一個人頂著上,卻全然將他這個過命的兄弟給撇到了一邊。”
“可是,就算被夫君識破了動向,但項大哥還是執意不讓夫君在奏章上聯名,還說這是為了偌大的聶家,甚至是我孔家著想。”
項家畢竟是後起之秀,跟早已在這皇城裡盤根錯節的聶孔世家而言沒有什麼可比性。
這番上書若是惹起聖怒,牽連得也不過是項家幾口人,可若是聶定遠在其上聯名,這其中的干係可就鋪得太廣了些。
“為了這件事,項大哥和夫君起了爭執,甚至還大打出手,差點沒給鬧翻臉。”
“後來也是我家夫君設計迷昏了項大哥,再將項大哥所擬的奏章偷出,簽名蓋印之後,也是由我家夫君在早朝時親自呈遞給皇上的。”
“事後項大哥氣急敗壞地找上門來,我家夫君便說,這是富貴險中求。若東魯的局勢被項大哥一語中的的話,日後必能因此而得到皇上器重。他堅持說他是出於想升官發財的私心,這才把奏摺偷出來署上自己的大名的。還讓項大哥切莫為此事介懷。”
徐曼青一聽,這番行徑果然跟聶定遠那向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