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出剪刀將封在上面的寬膠帶劃開,盒子開啟,裡頭一本黑色日記本,一堆書信,一個裝滿舊報紙的資料夾,還有些零星的小東西,上個世紀的皺巴巴的香菸盒、式樣早已過時的領帶、壞掉的舊鋼筆……
梁研拿起日記本翻開,扉頁有姓名:沈玉。
工整的鋼筆字,最後一筆洇了墨,陳舊的氣息好像跟著漫出來。
再翻一頁,整面紙密密麻麻,從開頭到結尾,一眼望過去,無數個“梁越霆”。
梁研半夜又睡過去了,第二天醒來天很亮,趙燕晰已經出門,買好的早點放在廚房。梁研將南瓜餅丟進微波爐,進了衛生間,洗漱完剛好聽到“叮”的一聲,她拿了南瓜餅坐在客廳小沙發上吃。
太陽早已曬過陽臺,在客廳地上投下亮影,這樣的早晨很安靜。
有一瞬間,梁研想起昨晚。
後來那個電話不了了之。
她幾個字說完,那頭只有風聲,沒幾秒,電話斷了。
梁研猜是嚴祈摔了手機。
這件事,她不再想。
窩在屋裡的幾天,梁研的生活恢復了平靜。手上的紗布徹底拆掉以後,梁研想起了和沈逢南的約。他說傷好之後找他,她覺得現在就可以了。
週二上完課,梁研就打算給沈逢南打電話,誰知道很不湊巧,鍾老師的電話先來了。不用說,必然是有事情要交代。
梁研一進辦公室,鍾老師給她一份策劃案和流程單,和往常一樣開門見山,直接下達任務,“禮儀、後勤陳讓負責,翻譯到時就你上,會場攝像找專業一點的,攝影協會那些學生不行,到外面找。”停了下,想起來,“哦,上次那家還成,你去約。”
上次?
梁研反應過來,那不就是沈逢南麼。
鍾老師又交代了幾句,梁研一一記下,剛出門,陳讓電話就打來了。
陳讓是鍾老師得意弟子,在讀研二,算是梁研準師兄。
梁研一接聽,陳讓就報了地點時間,通知她要開個小會。
梁研一看手機,還有一個小時,她決定先去食堂吃飯。
雖說是個小會,零零碎碎也講了很多,梁研在底下聽得有些犯困,她這個準師兄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過縝密,所有旮旯裡的細節都沒放過,每件都講得十分細緻。
結束後就到三點了。
她也沒耽擱,出了文科樓就給沈逢南打電話。
等了一會,接通了。
“沈逢南,”那天叫過一次他的名字,好像已經順口了,梁研說,“你在忙嗎?”
沈逢南嗯了一聲。
梁研怔了下,似乎沒想到,她之前給他打電話,他答的都是不忙。
她剛要開口,聽見他說:“你在哪。”
“在學校。”
“晚上有空嗎?”
“有啊。”
她答得太快,好像聽到他在那邊笑了一聲。
“沈逢南。”梁研聽不出他這笑有什麼含義,她只覺得這樣沙啞的聲音好像有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嗯。”沈逢南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