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宗主捂著心口,險些站不住身子,抬眼看到鬱策耳尖的薄紅,眼前又是一黑。
這小子,真是鬼迷了心竅了!
“你給本座把事情說清楚。”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鎮靜下來不至於失態,沉聲問,“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是沈檀漆?”
鬱策跪在地上,狀似回憶,低低道:“那日,我和阿漆……”
“不許這麼叫他,”宗主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來,咬牙道,“就叫沈檀漆!”
鬱策抿了抿唇,輕聲婉拒:“不。”
“……”宗主氣得一口氣沒上來,指著他道,“你啊你啊,你知道沈檀漆是什麼人嗎?”
朔夏城沈家那是什麼家族,對妖族排斥到恨不得把妖族全變成奴隸使喚,鬱策竟敢和沈家的少爺——還偏偏是沈家那老頭最寶貝的大兒子沈檀漆生孩子。
聞言,鬱策微微抬頭,低聲道:“弟子知道,此行去朔夏,便是為了向沈家提親。”
“提親?”宗主的聲音又高几分。
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但凡鬱策真去了朔夏,怕是能叫沈家那老頭拿玉柺杖打個半死,就算他有大羅金仙修為,必定也不敢對未來的岳丈動手,豈不是叫人活活打死?
鬱策望向天邊,日頭西落,阿漆和孩子們應該也要等著急了,他不能再耽擱下去,便再行禮道:“宗主放心,沈家那邊,我和阿漆會想辦法,現在阿漆正在山下等我,待成親那日,還望您親臨朔夏吃酒。”
吃酒,還吃什麼,氣都氣飽了。
宗主實在搞不懂沈檀漆究竟給鬱策下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鬱策心甘情願入贅到沈家?
想到其中關鍵,宗主聲音微頓:“等等,你是要入贅,還是要……”
鬱策瞥他一眼,淡淡道:“我要娶他回家。”
宗主頓時又吸了一口涼氣。
難不成這是鬱策的計謀,想要以娶沈檀漆回家這樣的辦法,讓沈家不再敵視妖族?
可這種法子真的能行嗎,那大少爺沈檀漆看著可不像會屈居人下的人。
綢簾外,鬱策緩緩起身,撫去衣襬褶皺,輕笑著道:“我們日後並不打算住在沈家,自然不能入贅,況且我和阿漆乃是兩情相悅,宗主無需擔憂。”
宗主滿臉寫著不信,揮手朝身邊小弟子道:“他還沒走是吧,去給本座把沈檀漆叫來。”
聞言,鬱策眉頭微蹙,忍不住道:“若要叫他過來,宗主不可為難於他。”
“你還護上短了,那沈大少爺有沈家庇佑,本座豈能欺負得他?”宗主覺得鬱策是真忘了沈檀漆原先是怎麼為難他的了,他懶得多說,把小弟子轟去喊人,“把他叫來,還有那孩子也一併帶來。”
鬱策無奈地看他,只好對有些踟躕的小弟子道:“既然宗主執意,便勞煩師弟把個孩子帶來,幼兒尚小,受不得風,來時多為他裹幾件衣裳。”
“幾個??”宗主抓爛了身
邊長椅的扶手,不可置信地開口。
鬱策笑了笑,“個。”
宗主閉上眼,掐了掐額頭,他開始覺得就算日後再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再驚訝了。
但當沈檀漆抱著孩子從屏風後走進來時,宗主還是吃了一驚。
上次見到沈檀漆還是在朔夏城鬧辰鬼那事之後,聽聞沈檀漆和鬱策一起除掉辰鬼,他本以為是沈檀漆故意搶走鬱策的功勞,便隨意打發了兩顆自己閒時煉出的回元丹。
因他覺著,那回元丹,一定到不了鬱策的手心便會被沈檀漆私吞。
當時他隔著一道綢簾,並未仔細看這沈檀漆,可今日一見,他倏忽覺得這沈家驕矜任性的大少爺似乎變了性子。
難道是因為他抱著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