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斯科的市政中心二樓是市長辦公室,原來的主人已經被剷平軍草草的埋在了市區外面的荒地裡,連個墳塋和墓碑也沒有,就這麼與大地相融,直至化作塵土,就彷彿從沒有在這個世上存在過一樣。
皮斯科的新主人鄧青負手站在牆壁前,看著牆上紙張已經發黃的秘魯共和國地圖。
這個地圖顯然是有些年頭了,上面各省的邊界線也畫的不明顯,山脈河流也標識不多。
鄧青仔細看了片刻才查清楚秘魯共和國大約分為十四個省,皮斯科就屬於伊卡省,而且伊卡省標明的城市也只有皮斯科、伊卡、上欽查三個,其他省內的城市也不多,基本都集中在沿海狹長帶了。
看到這個情況,鄧青就知道秘魯的城市化恐怕連帶清也不如了,十四省內都沒有鐵路,滿打滿算也就幾十個城市據點,再結合不足百萬人的白人數目,鄧青知道所謂的秘魯共和國其實只是一個偽裝成國家的殖民地。
秘魯的二百多萬人口以白人、印第安人和混血組成,其中最多的是印第安人,大約超過了一百萬。
這些自古以來就生活在秘魯的土著們卻一直被白人壓迫剝削著。
不管秘魯是以前的西班牙總督區還是現在換了名稱的共和國,統治者終究是高高在上的白人,而印第安人只能生活在白人不願意履足的山區、雨林區,這裡環境惡劣,交通不便,如果不是儲存著一些金屬礦,恐怕不會有一個白人前來。
即使印第安人龜縮在環境最差的地區,但是他們在森林、山地上辛苦幾代人開墾的良田還是會引起白人的覬覦,總會被洋大人們找尋到理由給無情的奪走。
如果把秘魯數百年以來的地圖拿出來排列來看,你就會發現這不是地圖,這是一個白人不斷侵襲印第安人棲居地的殖民史。
印第安人生活的範圍越來越小,直到現在把最富饒宜居的整個西部沿海地區讓了出來,全部躲進了安第斯山地和東方的亞馬遜雨林中。
可是隨著秘魯的大莊園主們把手伸向了山地和雨林裡的土地,印第安人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安第斯山以西是白人們生活的城市和農村,這裡有著一片一片的種植園,有碼頭商埠,有寬闊的街道、高大的房子,有無數的牛馬牲口,有精美的商品,美麗結實的布匹,有音樂、美酒、舞蹈,有人類社會該有的一切。
但是安第斯山脈以東卻只是一片原始和落後,這裡的印第安人每天過著刀耕火種、牧羊採礦的苦日子,每月還要給秘魯政府來的稅官繳納高額的稅金,這裡缺乏一切人類需要的物品。
已經信仰了天主教的印第安人會把西邊白人生活的地方叫做天堂,把印第安人生活的東方叫做地獄,天堂和地獄同時出現在一個國家,真是何其的諷刺。
鄧青看著眼前的秘魯地圖,想起印第安人的現狀,微微出神。
這個地圖雖然十分簡陋,仔細看也能依稀看到有安第斯山脈的走向圖和幾條河流,鄧青結合前世記憶,也算看懂了秘魯的地貌情況了。
詳細的審視後,鄧青發現沿海地帶的幾十個城市裡,最大的還要數首都利馬市和卡亞俄港,安第斯山上以及山的東側高地和密林裡的幾個城市,這些城市不是印第安人古老的城市就是一些因為金銀礦而誕生的新城市。
鄧青想起來餘春霖念過的一篇新聞,低聲道:“不少印第安人都在那些礦場做苦工,甚至也出現暴動,如果不是大量的華工引入秘魯,取代了印第安人來做苦力,印第安人的起義還是連綿不絕吧……”
經過聖馬利亞和餘春霖的幫助,鄧青已經透過諸多檔案和報紙瞭解了秘魯更多的情況,他看著地圖點點畫畫,心中對未來越發清晰了。
在秘魯一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如今生活著二百來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