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梟眉心皺著,冷颼颼的一雙眼定在她笑意明媚的臉上,直到把陸知鳶嘴角的弧度看下去。
“笑什麼?”聲音涼人骨。
陸知鳶也不知道他怎麼就這麼喜歡本著臉,被他一句比這早晨涼氣還重的語氣‘嚇’的,她咬了咬唇,朝他左耳朵方向指了下,很小聲地說了兩個字:“翹了。”
接著就聽見對方哼出淺淺一聲氣音,而後是一句:“你要不要回去照照鏡子?”
陸知鳶愣了一下,轉而摸了摸自己的臉,也就是那短短几秒,江梟已經彎腰從水桶裡舀了一舀涼水到盆裡。
大概是忘了盆裡還有牙刷和杯子,看著那舀水將水杯打翻,江梟愣了一瞬,也不知當時是什麼心態,可能是冷,可能是煩,他就那麼端著不能再刷牙,又不夠洗臉的一點水轉身往回走。
隨著“砰”的一聲門響,陸知鳶兩個肩膀被震的一抖。
步履匆匆回了屋,照了照鏡子,沒發現自己臉上有什麼不對勁後,陸知鳶扭頭看向窗戶,剛想扁嘴,突然又想起水盆還在井旁邊沒有拿回來。
結果回到井邊剛端起地上的水盆,還沒來及轉身,西牆的房門又開啟了。
陸知鳶看過去,他穿的好像還是昨天晚上回來穿的那一身黑色衣服,只是沒再戴鴨舌帽和口罩。
陸知鳶的店是這個院子唯一的出口,眼看他要去開店的後門,陸知鳶忙喊住他。
可是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只能朝他“噯”了聲。
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江梟扭頭看過去。
端在手裡的水盆又被放到了地上,陸知鳶小跑過來:“你等一下。”
她回屋把昨天的那盒綠色茶葉拿了出來,江梟沒有接,視線從她手裡移到她臉上,和平時那雙冷沉沉的眼神不同,他眼帶戒備和不解:“什麼意思?”
陸知鳶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哪怕只是幫了她一個小忙,她也是想還回去的那種:“昨天晚上謝謝你的幫忙。”
幫忙搬下桌子就送一盒茶葉,江梟在心裡不明意味地笑了聲,不過他臉上倒是沒有多餘的表情:“我不喝茶葉。”
說完他就開了後門走進店裡。
茶葉沒送出去,陸知鳶抿了抿唇,眼眸轉了幾圈後,她唇角又彎了少許。
不喝茶葉也沒關係,她店裡也不止只有綠茶。
四合院的房子多有生活上的不便,雖說東西兩邊都有一個衛生間,但是沒有多餘的廚房。
來租房子的時候,張平慧就跟陸知鳶說過,她如果做飯可以用後面的廚房。
不過廚房對陸知鳶不重要,因為她不會做飯。
這麼多年,陸知鳶早餐一直都是一杯牛奶兩個水煮蛋,把兩個雞蛋放進煮蛋器裡後,她便去換了身衣服。
張平慧回來的時候,正巧趕上陸知鳶在掃門前的青石板路。
今天晨霧不濃,可青石板路還是落了一層溼滑。
張平慧手裡挎著一個籃子,籃子裡是她在自家地裡剛摘的蔬菜,“這地也不髒,不用掃的。”
陸知鳶笑笑:“我是想在門口鋪個進門毯。”
張平慧“哎喲”了聲:“那要不了一會兒,毯子也被踩髒了呀,那你還不得一天到晚地洗呀刷呀的?”
“不會,”陸知鳶指著門裡側剛拆開的紅色小毯:“這種材質的抖抖就可以了。”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男人跑到了門口,張望了一下門口牆上的門牌號,又看了眼手裡的手機螢幕,最後掃了眼張平慧和陸知鳶:“你好,這是三號街12號的店吧?”
陸知鳶點頭:“請問你是”
男人笑容憨厚:“我是來送花籃的,一位姓ʟᴇxɪ艾的女士從我這訂了八個花籃,讓我給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