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柾眸光一閃,怎麼看都覺得那不像是正常反應,倒像是一抹冷笑,他不動聲色,含笑的聲音吐字清晰,貴氣中偏又有一股親民的溫潤,不緊不慢的與對方交談:
「雲國四季如春,即便是冬季也鮮少見到寒雪,這樣的環境也早就了本土人民安逸的甚至有些慢吞吞的生活節奏,」他輕笑一聲,看過去,語氣真摯:「不過要說起人傑地靈,或許放在貴國身上更為合適,對於貴國的人才濟濟,即便是遠隔千萬裡,我也是早有耳聞。」
既不會過度謙虛的貶低自身,又能夠做到在誇獎對方時真誠不做作,即便知道是商業互吹,但是凝露仍舊感覺到一陣如沐春風,讓她不由得暗贊,不愧是雲國的儲君,這份氣度談吐,便不是凡物。
幾人朝安檢口走過去,斯恕適時的道:「從安國到這邊的飛機要23個小時,這一路舟車勞頓,距離正式會議還有一段時間,一會便讓林數送幾位去班荊館稍作休息吧。」
「可以。」說話的人冷冷淡淡,沒有半點客氣在其中,顯然便是舒妧,她陰鬱的眉眼冷漠的態度,都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還夾雜著一股戾氣在其中,稍有碰觸,都會傷手。
斯柾淡笑著,他沒有感覺錯,這位地位非同一般的外交官,對他們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敵意。想必,是對俘虜了他們那位重要間諜的事情很有意見。
然而斯柾並不知道,舒妧的確有敵意,卻不知是來源於被俘的舒透,在最初她們一下飛機時,看到的是這樣兩位龍姿鳳章的執政官,後面的官員都在驚艷,然而舒妧一瞬間想到的卻是……
這樣的美人,最是符合她的審美了。
如果,她還在的話。
一想到那個女人,舒妧的心就在拼命的收縮,整個人都要被窒息感淹沒,她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失態,但是傷口被揭開鮮血湧出,難免的便會有所遷怒。
阮棠……
這個名字簡直就是穿腸毒藥,從飛機坪走進機場內,她的大腦早已被一個念頭所籠罩:她在哪呢?
即便是臣民早已預設她的死亡,但是對於舒妧等她的嫡親隊伍而言,在看到屍體之前,誰也不可能輕易放棄,哪怕她們要等一輩子,但是咽氣之前都會懷抱著一絲希望。
外交團的隊伍穿過安檢,守在安檢口計程車兵聲音響起:「女士,請抬一下手。」
舒妧心不在焉的抬了抬手,下頜微揚,一雙黑眸無波無瀾如同死海,等待著檢查結束,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無意識的掃過大廳的一角,一排優雅美麗的空姐走過去,其中一道身影熟悉的簡直就是刻在她的靈魂深處!
女人陰鬱疏離的面容,驟然一變!
她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本能的沖了出去,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跑向大廳,帶著一股不管不顧的瘋狂,還是很可惜,那驚鴻一瞥後便再也沒有看到熟悉的背影,彷彿之前只是一個錯覺。
一隻手抓住了舒妧的手腕,凝露焦急的聲音在問:「怎麼,出什麼事了?」
女人的異動變成了一個訊號,四周軍隊早已在異變突生的一瞬間便嚴陣以待,整個機場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虎視眈眈的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她要做什麼?
斯恕覺得有點荒唐,不由得與三弟對視一眼,她這是要做什麼?
如果是符東風來的話,他們說不定還會嚇一跳,生怕他來這裡開戰,然後把儲君的腦袋給割下來,但是安國這種手無寸鐵之力的弱女子……?
斯柾眼眸微動,戴著白手套的右手隨意的擺了擺,軍隊立刻退下去,他並沒有就著這個機會發難,那個狡猾而冷酷的男人,只是探究的打量著舒妧接近失控的面孔,尋找可以利用的破綻。
誰也沒想到,那樣冷淡高傲的安國公主舒妧,陰鬱的面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