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房中只剩下兩人。
寶嫣看著手裡的棉布,咬著唇瓣猶豫了一瞬,深吸一口氣往裡走。
男人還以為她不會進來了,剛想穿上衣袍,她就晃到了跟前,他抬頭看去。
她低著頭,小臉慘白,看起來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男人心中暗惱,伸手剛想從她手裡抽走棉布,卻被她握住了手掌。
“別動!”她伸手拍開了他的手,轉到他的身側,彎腰將棉布纏在他胳膊的傷口上,一圈又一圈,“方才我只是在救自己,並不是在乎你!”
她聲線淡淡,開口解釋著剛才自己的行為,可男人卻笑了一聲,對她的話宛若未聞,伸手捏了捏她的手,點頭道:“嗯,我知道,你待在房內,我今夜應該不回來了。”
話罷,他起身,披上外袍,趁機在她額頭上偷了個香,快步往外走。
寶嫣閉了閉眼睛,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聽歡嬸今天的話,薛冉帶著官府的人正在附近水域搜尋,她疲乏地閉上了眼睛。
歡嬸進門來,扶著寶嫣回了臥室,又將外間的血跡都收拾乾淨。
*
裴寂聽見隗烏在後山,他一路往後山,可走來卻見到不少被折斷的樹枝。
隗烏面色沉沉,罵道:“瘸子那狗雜,我清風寨好意收留他,他竟然勾結官府,如讓我抓住他,一定要將人碎屍萬段。”
“將軍,如將軍所料,有一個烏頭山的瘸子從後山下離開了寨。”欒越見裴寂來了,急忙將目前的情形稟了一遍。
裴寂神色冷冷,看了那頭通往後山的小道。
“裴兄弟,這後山道路狹窄,只能容一人上來,就算官府的人想從這道攻上來,也沒那麼容易。”隗烏解釋。
裴寂側頭看了一眼四周的鬱鬱蔥蔥的竹林,開口道:“隗兄弟,你命人砍些竹子來,將一端削得尖銳。”
“這入口處已經佈置了多處陷阱......”隗烏伸手指了幾下位置。
裴寂搖頭:“不夠,哨點也不夠。”
他轉頭對欒越道:“你帶人將削好的竹矛十根為一組,用繩索吊起來,如發現後山有人上來,即刻釋放竹矛阻攔。”
欒越點頭,令人下去辦。
“後山上的巨石,我已經讓人時刻準備著,如官府的人真的攻寨,我們就砍斷山寨連線外面的索道。”隗烏道。
裴寂點了下頭,清風寨地勢極為險要,易守難攻,只需要守住五日就行了。
“寨中的收成也足夠整個山寨的人熬過這個冬天,等天氣冷下來,官府的人自然會無功而返。”隗烏道。。
裴寂點頭,幾人在議事廳連夜商討了各項事宜。
眾人都一夜未眠。
次日一大早又按著商議的辦法去準備。
隗烏本來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但是現在卻突然底氣十足,甚至胸中熱血沸騰,大有大幹一場的衝動。
手底下的人雙眸也隱隱冒著火光。
午後,就有人來報,官府的船已經開進了盤龍溝,看樣子就是衝著清風寨來的。
隗烏不敢有半分懈怠,親自守著寨前,半個時辰後,官船果真突破潛龍灘朝著清風寨駛來。
隗烏急忙命人砍斷索道,封鎖整個山寨,可停在山下的官船卻不前進了,轟天的戰鼓響徹整個山寨,夜間就在山下烤肉紮營。
一連三天,官府的人都沒有進攻。
直到第三日傍晚,官船有人喊話,只要交出官府通緝的要犯,官府就會對清風寨網開一面。
隗烏掃了一眼身邊的漢子,沉聲道:“打起十二分精神!”
“裴兄弟呢?”
“一炷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