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認識青葉姑姑,我只要見上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她了。”寶嫣白嫩的手指揪著男人的袖口,不讓他走,就連聲音都變得又輕又柔。
“好嗎?你別為難她!”她那雙往日看著他時冷冰冰的眼眸,此刻盛滿了欲落不欲的淚水,說不出來的可憐。
裴寂將袖口從她指尖抽回,粗糲的指腹捏上她的軟腮:“小殿下,真是個磨人精!”
話罷,他收回手,大手按在她肩膀上,讓她躺好,給她掖好被角。
最後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寶嫣全程睜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那模樣要多乖順就有多乖順!
裴寂緩緩嘆了口氣道:“行,你馬上睡,睡醒就能見到她了,我保證。”
寶嫣雙眸一亮,旋即閉上,嘴角微微勾起。
裴寂無奈笑了一聲,放下帳幔,轉身之際,眼神一寸寸沉了下來。
這個時候尋了過來,還指明瞭找他們。
這青葉姑姑,他僅見過一次面,是小殿下身邊最為親近的人,新婚那夜,他趕到小殿下身邊的時候,她的身邊分明空無一人。
到底這青葉姑姑是如何從滿是叛軍的公主府裡活下來的。
裴寂換了一身衣衫,緩步朝著議事廳去。
半個時辰後,人帶了進來。
除了青葉姑姑,還有秀兒。
秀兒一見到人,雙膝一軟,“噗通”跪在地上:“裴大哥,不對,裴爺,饒命,之前都是小娘子逼我的,我是見她可憐!”
“可憐!”裴寂冷笑了一聲,卻沒有心力和她計較之前的事,轉頭看向一側站的筆直的青葉。
青葉臉色淡淡,對著他行了一禮:“奴婢青葉,見過駙馬爺!”
聽見“駙馬爺”三個字,裴寂幽冷的眼眸總算有些了一絲波瀾,他抿唇笑了下:“不必多禮,難得你還記得我是駙馬爺。”
“奴婢永遠都是殿下的奴僕,絕不敢忘,不管殿下在何處,我都會找到她。”青葉不卑不亢道。
裴寂掃了一眼依舊低頭跪著的秀兒,見她沒什麼反應,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言外之意,你找我們,不往西北找,偏偏來了這西南?
“是禹王殿下告知奴婢的。”青葉抬頭看了一眼神色陰晴不定的男人,如實稟告。
“禹王?”
“是,在公主與駙馬成親的那夜,亂軍殺進了公主府裡,我護著公主逃跑時,身中一劍,是禹王和太妃娘娘的人救了我,我養好傷,得到訊息,公主殿下在這裡,所以趕來了。”
青葉話罷,抬頭直視高位上的男人,顫聲問,“敢問駙馬爺,奴婢能見殿下了嗎?”
裴寂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指尖不斷輕敲著,聽到這裡,指尖一頓,他挑眉看向青葉,點頭道:“行,可是你得安靜些,她睡著了。”
青葉稍稍錯愕,轉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過傍晚,殿下睡下了?
莫非是身子不適?
她心頭忐忑,忙道:“殿下在何處?”
裴寂擺手,讓人帶她過去院子。
臨走之前,青葉又道:“秀兒姑娘和殿下之間的事,我已經聽秀兒姑娘說了,望駙馬爺念在是為了殿下著想的份上,寬恕她,留她一條命。”
裴寂盯著青葉的目光忽然一冷,卻笑道:“成,我不殺她。”
“多謝駙馬爺。”青葉鬆了口氣,快步跟著人往院子去。
進了裡間,視線瞧見紗帳後那道熟悉的身影,青葉的眼眶就紅了。
她快步上前,看著小殿下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眼前,懸著的心總算徹底放了下來。
她在床邊跪下,微微顫抖的手指摸上了公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