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嫣抱膝在石頭上坐下。
四周的巖壁,將春日清晨的陽光折射出無數的光線,而寶嫣就坐在這其中。
如果不是他們眼下的境遇,她真的有心和裴寂在這裡多待些日子。
可是......
北遼人虎視眈眈。
只要想起那北遼三皇子,寶嫣就心頭髮寒,渾身冷得像浸入了冰水中。
此刻想來,三年前如果不是裴寂,她如何能苟活至今。
他說他出徵北遼是為她,這話,她到如今真的有些信了。
越想心頭越亂,寶嫣索性起身走走,讓自己忙活起來,才不至於胡思亂想。
左右一看,她的視線落在男人昨夜披在她身上的外袍上。
指尖挑起一聞,那股子腥臭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猶豫了好一會,最後才拎著男人的外袍往水潭去。
這是嬌生慣養的小公主第一次洗衣衫,她將衣衫浸在水裡,胡亂搓揉了幾下髒了的地方,直搓得小手通紅,才將髒的地方洗乾淨了。
在火堆邊架了樹枝晾著。
一切忙完了,她雙臂抱在胸前,盯著火堆邊用樹枝掛起來的外袍發呆。
裴寂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這一刻的小殿下,就像是在家中等他歸來的妻子。
他的腳步停住洞口,心頭突然滿滿的,下一刻,忽然聽到她驚呼了一聲。
“啊!”寶嫣擺弄著男人的外袍,轉身忽然發現自己的裙襬也被火點燃了,她嚇得轉身就用手去撲滅那火,卻被燙得縮了回來。
忽然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掌風一過,她裙襬上的火當即就滅了。
寶嫣鬆了口氣,手腕就被男人緊緊攥住了:“你回來了......”
她抬手朝著裴寂看去,卻見他的視線牢牢凝在她的手掌上。
掌邊被火燙紅了一片,火辣辣的疼。
“紅了,疼嗎?”男人低沉的又帶著幾分隱隱的怒氣。
寶嫣皺著秀眉,點了下頭。
“疼?小殿下還真是個小笨蛋!”他嘆了口氣,無奈地勾唇笑了一聲。
寶嫣本來想挑眉瞪他,卻發現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她確實是小笨蛋。
不過晾個衣衫,就能把他的外袍也燒了,還險些將自己的裙襬給點燃了。
他不過離開一小會,她就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寶嫣越想越發覺得自己確實什麼都不會,眼眶漸漸紅了。
裴寂嘆了口氣:“下次,這些就交給我做就行了......”
寶嫣咬著牙,固執地搖頭。
“你是公主,這些不會不是正常的嗎?”裴寂將懷裡的野果子塞到她懷裡,“餓了吧?我給你烤魚吃。”
寶嫣盯著懷裡從沒見過的果子,神色懨懨,忽然捕捉到他話中的字眼。
魚?
寶嫣抬頭,就見男人手裡還拿著幾根樹枝,削尖的樹幹上都串了一條肥美的魚。
“你方才是去抓這魚了?”寶嫣湊了過去,忽然覺得肚子又餓了。
聽見這話,裴寂抬頭看她,黑眸微眯:“小殿下擔心我了嗎?我一直就在山洞外不遠處。”
寶嫣坐下的姿勢微頓,挑眉看他,嘀咕了一聲:“原來他一直沒走遠。”
裴寂看著寶嫣懨懨的神色,斂住臉上的笑,繼續處理火上烤著的魚:“小殿下能為我洗衣衫,微臣真是三生有幸。”
寶嫣抱著他被燒了一個大窟窿的外袍,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你沒外袍穿了......”
“不要緊,我不冷。”裴寂忍著笑意,急忙安撫了一句。
此刻雖然已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