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暖暖咬住後牙槽,心中就算有再多的不忍,也無濟於事,畢竟她連自己的親人和愛人都護不住。
她停住腳步,看向了跪在院中冷硬青石板上的魏管家,眉頭幾乎皺到了一塊。
走近,才發現他褲腿上全是血跡,崔暖暖下意識想攙扶起人:“魏管家快起來,母親那邊,交給我......”
“郡主別理老奴,主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老奴不跪到她消氣,受苦的還是......”
魏管家嚥下了“我家兒子”這四個字,抬頭看著崔暖暖,壓低聲音道,“昨夜公主又讓他侍寢了,他不願,被抽了二十鞭子,郡主真的不能拋棄一切帶他走嗎?”
第一次不願意侍寢是十鞭子,第二次是二十鞭子。
下一次他還能有命?
崔暖暖當然知道這一點,可是眼下他們所有人都被母親的眼線盯著,別說一起逃了,就是一起離開這府邸都難如登天。
等等,魏管家莫非是特意讓裴將軍發現那批兵器有問題的?
崔暖暖身子微僵,不可思議地對上了魏管家的目光。
只見他點了點頭,小聲道:“那人興許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等主子無暇顧及你們,興許你們就有機會了,主子已經對我存了戒備,我眼下能做的事越來越少了......”
崔暖暖腦子嗡翁直響,她深吸一口氣。
她有計劃的,只不過她的計劃沒那麼快,但只要再等等,馬上就能行了。
她揪著衣襬,沉聲問:“昨夜你真的有問過我母親?”
魏管家點頭,想起昨夜的場景:“是,主子分明是應了的,就是......”
“就是什麼?”崔暖暖心頭揪緊了,顫聲問。
“主子看起來神智不太清!”魏管家回憶了片刻,小聲落下了這個結論,可下一瞬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滿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向溫婉的郡主。
崔暖暖心頭悶了一口濁氣,知道他猜到了,壓低聲音道:“我也不想的,但都是母親逼的。”
崔暖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寶嫣住的院子的,等到回過神來時,已經坐在了寶嫣對面的椅子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所有亂糟糟的情緒。
既然早就下定了決心,就已經沒有回頭路。
況且,母親不仁,休怪她不孝。
崔暖暖抬頭,見對面的寶嫣和她一樣神色鬱結,開口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他已經快八個時辰沒回來了?”寶嫣仰頭看著崔暖暖,顫聲問道,“表姐知道他去哪了嗎?”
崔暖暖微愣,小聲將裴寂發下了那批兵器有問題,以及她母親的計劃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寶嫣:“今日我母親的人也一直在申城內尋他,但都沒尋到人......”
裴寂想做什麼,不僅僅是她,就連母親和母親養著的那一大群謀士,沒有一人猜得到。
這時,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不好了,郡主,”侍女匆匆趕來,上氣不接下氣,“梅蘭軒那邊打起來了,主子已經帶人趕過去了,特地讓奴才來稟郡主,讓郡主帶著公主前去......攔架。”
寶嫣“蹭”地站起身來,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侍女,顫聲問:“打起來了?”
不是單方面毆打?
而是打起來了?
“快帶我們去。”寶嫣想到這裡,急忙道。
“快帶路。”崔暖暖帶著寶嫣幾人匆匆忙忙往梅蘭軒趕。
腳步匆匆,一路穿過一眾院子,終於在一處圍滿人的院子前停下。
院門前不少年輕的男子在圍觀著,有一臉調笑的,有臉色發白的,還有震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