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房內靜得嚇人。
寶嫣感覺床榻邊位置往下一沉,她渾身繃緊,但想到那預知夢,想到可能是父皇託的夢,她只能暫時的將男人白日對她做的無恥舉動先忘了。
她扯下蒙在腦袋上的被子,眼波一轉,男人正撐手肘,側身對著她這邊的方向。
一雙漆黑的眼眸,此刻眸底的墨色淡了許多,一錯不錯地盯著她。
一對上男人那張臉,寶嫣頓時覺得胸前的部位又火辣辣地疼,她死死揪著被子,深吸了一口氣,將白皙纖細的手掌從被子裡探出來,往男人的方向遞了遞。
男人眼峰微動,視線落在她掌心朝上的手掌上,卻沒有任何要握住的動作。
寶嫣心頭微梗,為了聽到他真實的心聲,她只得委屈巴巴的又往他的身邊探了探。
小手攀著男人結實滾燙的胳膊,小聲開口道:“我想找許......那人,並非為了個人私事,而是為了西南和西陵的事,你這人怎的這麼小氣,不分青紅皂白就發瘋......”
裴寂劍眉挑了下,感覺到她握住他胳膊的小手冰涼一片,他反手捉住那小手,藏回她的被窩裡。
可手掌剛想離開,卻被她緊緊握住了。
裴寂:......!!!
僅僅因為她這個小動作,他眉間的冷意就散了幾分。
寶嫣等了片刻,他沒有回應,也沒有聽到他的心聲。
心頭一陣嘀咕:這男人對著她除了說葷話外,似乎很少有其他的心聲。
他不僅僅話少,就連心聲也少!
寶嫣斟詞酌句,又開口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總覺得那個噩夢是我父皇託的夢,那是即將要發生的事,我得想辦法阻止......”
男人冷哼了一聲:“小殿下以為提前知會許懷,他就能阻止了?他是有通天之能,還是有禦敵之術,我記得他不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能做些什麼?難道你......”
男人話說到這裡,一雙黑眸微斂,眼底的冷意乍現,可他卻勾唇一笑:“你覺得薛冉會聽許懷的話?”
【小殿下真是一點也不懂男人!】
【真是天真!】
寶嫣被男人的話駁斥得臉頰發燙,她本意確實是透過許懷,將西陵人要從水路進攻的事告訴薛冉,但沒想到這一層。
薛冉可能不會見許懷,甚至可能會刻意刁難許懷。
又怎麼可能聽他的話!
裴寂的話沒錯,自己確實太天真了!
“在想些什麼?”小公主沉默的這一小會,就讓裴寂倍感不安,見她眼波不斷流轉,他心口發悶,捏著她的下巴,試圖讓她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不準在我的面前想其他人!】
寶嫣猝不及防就聽到男人醋意大發的心裡話,她挑眉對上男人皺著的眉眼。
“你就不會問問我,我有什麼辦法嗎?”裴寂有些無力地嘆了口氣,道。
面對小殿下時,他總是被一股巨大的無力感籠罩著。
只能先妥協!
寶嫣雙眸一亮,一雙閃著萬千星辰的眼眸盯著他。
“如果西陵人真的和小殿下夢中一樣,想從水路進攻,那麼此刻想必早就行動了,要阻止這事,其實也並不難......”
裴寂話說到這裡,刻意停頓了下,好整以暇地回望著寶嫣,突然住了口。
“什麼?”寶嫣瞪著大大的杏眼,催促了一聲。
他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薄唇,雙眸灼灼,漫不經心地等著:“上次那般敷衍的可不算!”
寶嫣確實想像上次那樣故技重施,飛快地親一下後敷衍了事,可他這下將話都堵死了。
她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