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分:“十斤核桃和松子還不夠?核桃是你我一個個挑的,松子是你我一個個剝的。不比奶粉麥乳精貴?”
邵耀宗想了想:“你要這樣說,那乾脆就送松子和核桃。”
“沒人做飯,面不會和,鹽糖分不清,他吃啥?年三十和年初一吃兩天掛麵?”
邵耀宗眼中猛然一亮,“蘿蔔乾換糟魚。”
杜春分不禁轉向他。
邵耀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有感覺到她在打量自己,“糟魚好歹也是魚。”
“其實是你不想吃吧?”
回答杜春分的是一室寂靜。
邵耀宗說的時候沒這麼想,可比起糟魚,他更想吃蘿蔔乾。
“要不每樣一罈?離過年還早,讓副食廠的職工幫你捎兩個能盛兩三斤的小罈子?”
杜春分不禁說:“真麻煩!”
邵耀宗聽出她語氣裡的不耐煩,忍不住說:“那是我岳父,你爹。”
“我又不是他養大的。有蘿蔔乾和窩頭就不錯了。還糟魚?煩了我連蘿蔔乾和窩頭也沒。”
邵耀宗很想幫他岳父解釋,不是不養她,他也是沒辦法。
可萬一這話火上澆油,那他老丈人這個年要麼去飯店,要麼在公安局值班吃食堂,要麼只能在家吃掛麵。
邵耀宗不敢再勸:“那你看著辦。時間不早,早點休息。明兒一早還得去副食廠拿菜。”
“你也知道我忙?我這麼忙,做點糟魚、蘿蔔乾,弄點核桃和松子容易嗎。過個年給他那麼多,你還不知足。”
邵耀宗無奈又忍不住苦笑,什麼叫他不知足。說得好像那是他爹。
“是是,是我錯了。我忘了,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