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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餘春霖給華工大佬們普及著尊卑規矩,要分個三六九等的職位高低時,鄧青已然悄默聲的爬上了碼頭前拋錨收帆的西班牙軍艦之上。
這是一艘加裝蒸汽機的木帆船,在海軍標準裡只屬於三級的軍艦,同時也是一艘排水量一千多噸的老炮艦。
雖然是深夜,鄧青卻看的很清楚,整船沒有隻有二層甲板,約有三十幾門火炮。
在如今西方列強的海軍戰列艦面前這艘軍艦隻能算是小傢伙。
可是停在簡陋的欽查島碼頭前,這艘懸掛著有西班牙王室徽章的黃紅國旗的戰船就好似一頭睡在海里的龐然大物,黑乎乎的令人望而生畏。
碼頭上懸掛著一盞煤油燈,燈光在骯髒的玻璃罩的投射下顯得昏暗褐黃,在海風的吹拂下煤油燈不停的搖曳。
在第二層的甲板上有兩個水兵抱著火槍躺在船舷一側的瞭望孔睡著。
凡是停駐在碼頭時派人在甲板執勤是這夥水兵的習慣。
畢竟島上有著數千名華工和幾十個秘魯的死刑犯,這夥人要是鬧起來也不容小視。
即使他們不鬧,欽查島畢竟是秘魯的島嶼,西班牙不承認秘魯的獨立,搶佔了島嶼,更要防止秘魯有可能的進攻。
正因為如此,這艘西班牙軍艦就在欽查島港口常駐了,船上的二百多名海軍和三百多名陸軍也成為了西班牙保衛欽查島的強大力量。
不管是鄧青還是其餘的華工,沒有人知道軍艦上具體有多少士兵,但是二三百人是絕對有的。
這些人都有火槍火炮,華工們即使暴動造反也絕無勝利的可能。
所以原歷史中欽查島上並未出現過暴動,不過現在因為鄧青的出現華工的命運也迎來了轉機。
鄧青雖說沒有受到過特種訓練,但是他強大體魄和敏捷的速度讓他猶如夜貓一般登上了甲板,並且迅速發現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執勤放哨的西班牙海軍。
鄧青無聲無息的站在正在打呼嚕的這個西班牙海兵身前,看著這個海兵的夢囈和臉上的淡金色汗毛,鄧青知道他恐怕還沒有超過二十歲,還是一個小夥子。
舉起鐵鏟鄧青神情變幻,手心也因為出汗而黏糊糊滑膩膩的,他畢竟沒有殺過人,猛然間難以戰勝自己的內心。
可是現在西班牙人不死,數千的華工就要死,即使能僥倖活下來也是十不存一。
鄧青想著正在忍受煎熬的同胞以及被洋人欺壓凌辱的四萬萬同胞,眼神漸漸凌厲了起來。
月光下的鐵鏟劃出一道銀亮,隨即便是鏟頭斫入甲板的沉悶聲響,接著便是滋滋的滋水聲。
鄧青拔出鐵鏟,看著腳下的無頭屍身和遍地的鮮血,猛地屏住呼吸閃到另一個西班牙哨兵後,抬腳在這個士兵的胸口一踩。
“咔嚓”的悶響後,哨兵的胸骨斷裂,當場死去。
鄧青將鐵鏟上的血跡甩了甩,低聲道:“第一次殺人沒想到傷了動脈那血竟然像是高壓水管,差點弄一身鮮血。”
嘟囔了兩句緩解了首次殺人的緊張感,鄧青就找到繩索轉身從船舷拋下。
過了片刻二十人的華工小隊都爬上了甲板。
“跟緊我,不要發出聲音。”
鄧青低聲吩咐完就快步走進了連線下層船艙的通道。
得益於船外的海風和海浪的噪音,鄧青殺人的聲響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鄧青如果是一個單打獨鬥的武林高手,他所能做的最好是點燃戰艦,而後帶領華工們守在海岸上痛打落水狗。
但是此時的鄧青早已將碼頭乃是島上的一切視作了自己的禁臠。
他不捨得毀掉這一艘戰艦,所以就想著悄悄找到軍火庫,將槍支盜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