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念一想,自己這麼恨他,為什麼要心軟?
他害死了父母和小淇,欺騙、經年累月地凌辱自己,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去擔心他。
這種人就應該死,就應該下地獄!
賀泊堯回屋的時候鍾衍還沒有睡著,手伸到枕頭底下一摸,除了槍,還發現另一樣薄薄硬硬的東西。
便把人揪起來問:“這是什麼?”
鍾衍靠在床頭,語氣寡淡:“你母親去寺裡求的佛牌,保平安的。”
賀泊堯把東西在手裡掂了掂,失笑:“這麼多年去過,她還是這麼天真。”
之後轉頭看過來,問鍾衍:“你覺得我會信這個?”
大哥早說過他不會戴,鍾衍也不意外,隨口便道:“那你扔了吧。”
反正你做了這麼多惡事,佛祖才不會瞎眼來保佑你。
alpha審視的目光落在鍾衍身上,好像猜到他沒藏什麼好話,但也沒多計較。
勾勾唇,將那佛牌掛在了鍾衍脖子上。
鍾衍垂眸朝胸前看了一眼,又抬頭:“你給我幹什麼?”
“這東西不是保平安嗎?”alpha神情懶散,看上去倒真像有些困了,躺下去前抬手在他發頂揉了揉:“戴著吧。”
頭枕著一隻手,默了默又調侃似的說:“我十惡不赦,佛祖不用保我,護著我最在乎的人就行。”
這下鍾衍徹底睡不著了,靜坐在床邊,方才在腦子裡打架的黑白小人又蹦了出來。
一個說:【別管他,是他自己要幫著烏納將軍運軍火的,就算被審判也是活該。】
可另一個又說:【賀泊堯是可惡,大哥和他母親又做錯了什麼?那些人針對的明顯不只是賀泊堯,有可能會連累整個賀家!】
鍾衍感覺自己腦子快要炸了,轉頭一看,身旁人卻不知什麼時候闔上了眼。
呼吸輕柔均勻,動也不動像尊雕像一樣。
抿唇猶豫了下,鍾衍抬手戳了戳alpha:“賀泊堯,你睡著了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自己話音剛落,臥室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就聽見忠叔敲門:
“二少,二少您休息了嗎?”
若非遇到大事,忠叔很少會在這個時間點找來。
賀泊堯幾乎一秒轉醒、從床上坐了起來,神色清明帶著些戒備。
“是姜澤。”門外的人說:“姜澤帶著傷來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今晚一定要見您!”
“阿衍,你總是嘴硬心軟”
賀泊堯平日裡忙歸忙,從來不會夜不歸宿。那晚走後,卻連著三天沒有回來。
鍾衍猜測oga找自己合作失敗,之後或許會冒險單獨行動,故而一直有在暗中留意對方的動向。
可不知為什麼,那天之後,oga好像就沒有再出現過。
偌大的瀾庭壹號愣是找不出一點他活動的痕跡,憑空消失了一樣,頗有幾分詭異。
又到了園丁按時上門給後院除草的日子,噪音太大,傭人們幹完活紛紛回了屋裡,只有鍾衍一個人坐在鞦韆上就這麼看著。
原本是一件極其無聊的事情,鍾衍一盯卻能盯上大半天。
眼前的情景總能讓他想起以前在丘山葡萄園的日子,父親儲存肥料的倉庫裡,也曾有過一臺除草機。
正想得出神,“嘎吱”——
自鍾衍頭頂突然傳來一個突兀的聲音。
抬頭望過去,繩索正搖搖欲墜掛在即將斷裂的樹枝上,鍾衍見狀連忙站起來,下一秒,鞦韆因為受力不均便連同殘枝一起墜落在地上。
按照樹冠的堅固程度,本不該發生這種意外。
鍾衍從不迷信的,望著眼前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