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扶著巨石坐起,看清周圍的環境後,她才猛然想起,沈徹呢!
她是與沈徹一道跌落崖底的,她僥倖的活了下來,那他呢,他坐著輪椅腿腳不便,若不是為了護著她,早就逃脫了,是她牽累了他。
林夢秋這會也顧不上背上的疼痛了,手腳並用的站了起來,心裡只有一件事,便是找到他。
按理說兩人是一塊落下來的,沈徹應當也不會離她太遠,林夢秋便順著這個附近去找。
可這個山谷實在是大,低矮的灌木又多,她早已換上了春日的薄衫,沒多久便被樹枝和雜草劃得傷痕累累。
時間越是過去,林夢秋的心裡就越發的焦急,可她又不敢高聲的喊,既怕那些殺手會追下山谷,又怕聲音太響驚動林間的動物,只能低低的喊著沈徹的名字,一步步的往前找。
等到最後,不僅嗓子乾澀的發疼,身上也沒力氣了。
時間長了許是扯到了傷口,林夢秋這才感覺到她後背疼的厲害,但她不敢停下,她怕一坐下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就算命當如此,註定要她喪命山谷,她也要找到沈徹,與他生同衾死同穴。
但她實在是太累了,本就遍體鱗傷,又不知疲憊的找了這麼久,一個不慎就被橫生的樹木給絆倒,直直的摔在了尖銳的石塊上。
手掌撐地時,小石子磕到了皮肉,她疼的眼淚直冒,想要爬起來卻頻頻被滑倒。
直到她拉扯著周邊的矮樹想要站起來時,眼尾掃到就在她身前的不遠處,躺著個黑衣華服的人。
冰冷的輪椅正摔在另一邊,而他則是一動不動的躺著,不知生死。
林夢秋這會也沒覺得自己有多疼多累了,眼裡露出了光亮,手腳並用的朝他奔去,期間還摔倒了一次,她也跟沒事人似的繼續爬起來。
等跌跌撞撞的到他身邊時,卻又不敢了,之前他與殺手廝殺就受了傷,摔落山崖更是傷上加傷,即便穿著一身黑衣,依舊掩蓋不了他身上溢位的鮮血。
她怕結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她自己遍體鱗傷都沒有哭過,這會看到沈徹如此,就忍不住了,淚水蓄滿了眼眶,迷了她的眼。
可她只是悄悄的拭去,沒有再哭,沈徹還在昏迷不醒,她若只知道哭,誰能救得了他們。
她深吸了口氣,顫抖著伸手放到了他的鼻下。
林夢秋的手有些冰,還在發著顫,根本摸不到鼻息,瞬間臉就嚇白了。
但她不信,她的沈徹是不會出事的,她的手指又冰又麻,肯定是錯覺,還好她的臉是熱的,她俯下身將臉貼到了他的臉上,鼻尖湊著鼻尖,想要知道他還活著。
可他的身子依舊是冷的,也感覺不到絲毫呼吸波動。
林夢秋急得臉色煞白,手腳無措,她要怎麼做,怎麼才能救救他。
直到她想起曾在本古書中見過的一則病方,若病者呼吸停止,或以氣渡之。
她也不知道沈徹的呼吸停了有多久,也不知道這方法到底管不管用,只知道她絕不能讓他出事。
林夢秋笨拙的俯下身,雙手撐在他身體的兩側,低下頭虔誠的覆在了他的唇上。
沈徹的唇冰冷乾澀,不似往昔那般的綿軟,林夢秋的心也寒了一半,淚似珠串不停的滾下,砸在他的臉上。
而後閉眼撬開他的唇齒,往他的口中緩緩的渡著氣。
諸天神佛啊,你若是有眼,便救救他吧。
不要將他從她身邊奪走。
林夢秋的唇也麻了,但她依舊在不停地渡氣,只要有一絲的可能,她便不會放棄。
就在此時,沈徹垂落在兩側的手指,輕微的動了動。他的眼睫顫了顫,雖然沒能睜開眼,但林夢秋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