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丁深這個落魄少爺裝備可就寒磣多了,除了那把缺口的柴刀,就剩一根粗木棍。老何也是,手裡僅有一根短粗木棒。說起來,這一切都得怪那座所謂的“豪宅”,讓他們落得如此境地。
“走吧!”丁深簡單一句,四人便悄然向後山行去。李大牛和胡都古似乎想表現得積極主動些,搶在前面開路,沿途不斷清理枯枝敗葉。
冬日的山林冷寂淒涼,放眼望去,滿目灰濛。雖沒了繁茂枝葉遮擋,但深入林中後,光線依然昏暗。李大牛所言不虛,顯然對這片林子極為熟悉,健碩黝黑的肌肉分明是他夏秋時節頻繁穿梭林間的見證。有了他的引領,丁深一行省了不少力氣。
起初,山林中還隱約有條小徑,越往深處,路徑愈發模糊,眾人行進的速度也隨之放緩。據李大牛所講,寒冬時節,林子邊緣已無食物可尋,若有活物,定藏於林深之處,狼群亦然。
李大牛親眼目睹丁深與老何兩人合力擊殺兩頭狼,心中頗為震動,對二人的實力不敢小覷。他們沿著地面殘留的狼足印,一路追蹤。
丁深邊走邊觀察四周環境,意外的是,山林深處並不如他預想的那樣荒蕪。厚厚的落葉覆蓋地面,枯枝隨處可見,若全部帶回,足以供應全村一冬的柴火。
他撥開落葉,發現下面土壤溼潤,一層密密麻麻的枯草鋪墊其上,結結草與香爐草尤為眾多。這兩種草無毒,雖算不上美味,卻足以充飢。或許因村裡尚未斷糧至此,山林間枯草遍佈。
見到這些,丁深心裡踏實許多。有東西吃,至少不會餓死,已是萬幸。憑山林裡這些資源,只要省著用,全村人熬過大半年應該不成問題。生存問題暫時解決,丁深的心緒也安穩下來。
一邊走著,一邊撿起路邊能吃的幾根枯草。這時候,走在前頭的李大牛忽然停下腳步。他眼前,一坨混雜著皮毛的狼糞赫然出現,早已乾透,在一片枯草中格外顯眼。
“估計狼就在附近了。”李大牛回過頭,聲音略帶顫抖地說,“各位,都留點兒神。”
雖說李大牛以前也常進山林打些野兔這類小動物,但從沒碰見過狼,如今得知這附近有狼出沒,心裡難免有些發怵。
丁深他們聽罷,紛紛點頭。隨著他們深入林中,落葉愈發密集,狼的蹤跡反倒逐漸減少。周圍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見,唯有他們踩斷枯枝的聲響以及彼此粗重的呼吸聲打破寂靜。
忽地,前方草叢傳來一陣沙沙聲,眾人頓時警覺起來,目光緊鎖前方。只見一隻灰色狐狸躍入視線,察覺到丁深他們來意不善,迅速逃竄而去。
“追!”丁深喊道。狐狸皮比狼皮更值錢,又沒什麼危險,他自然不願錯過這個機會。話音未落,李大牛和胡都古已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速度之快與他們平日的憨厚木訥形成鮮明對比。丁深和老何也不甘落後,立刻跟了上去。
然而丁深顯然高估了自己的體力,沒過多久就落在了後面。老何或許也是受了傷的緣故,始終緊跟在丁深身後。而李大牛和胡都古二人早已消失在視線中。
正當丁深四處尋找他們的身影時,抬眼一看,左前方不遠處,一隻瘦骨嶙峋的灰狼正死死盯著他。丁深急忙將柴刀橫在胸前,身後緊隨而至的老何也發現了這頭近在咫尺的灰狼。
有了兩次與狼交手的經驗,丁深倒沒那麼害怕,只是剛才追趕得太急,沒留意周邊環境,此刻與狼距離過近,無暇採取有效應對。好在這頭狼似乎對突然出現的兩人有所忌憚,只是一邊齜牙低吼,一邊步步逼近。
“何叔,別硬拼。”丁深壓低嗓門說,“周圍樹幹不少,咱倆弄出點動靜壯壯膽,等他們倆回來再動手!”
老何點點頭,兩人一同用短棍敲擊樹幹,沉悶的撞擊聲在林中迴盪,令那灰狼一時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