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都不信。餘傾卿將人推開,雙手又攥成了拳頭。
“不是可以微信聯絡嗎?我微信沒有拉黑你。”
莫奈按照約定,默默在幾步外看著這一幕,裝作不相識的陌生人。
張紅瞪了餘傾卿一眼,死拽著餘傾卿的柚子,又恢復一副可憐模樣,對警察道:“警察同志,謝謝你們,沒有你們我還找不到我女兒。這丫頭平時就任性不聽話,家裡好吃好喝的當寶貝捧著,講兩句都鬧脾氣。真太謝謝你們了!”
“沒事沒事。”中年男警察客氣地擺擺手,接下張紅的感謝,“我們應該做的。小姑娘,回頭別那麼任性了,你看你父母急成什麼樣,在派出所待一天了都。回去和父母好好過新年,都是一家人。”
“說完了?話都讓你們說完了我說什麼?”餘傾卿扯過衣服,後退了幾步。
“演春晚呢,歡歡喜喜過大年?我不是演員,沒收錢,這破劇本誰愛演誰演,我不演。”
餘傾卿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吵大鬧,在現在,她想做個瘋子,她要做個瘋子。
餘傾卿看著張紅,看著那個男人餘慶豐:“你知道我叫什麼嗎?餘傾卿,傾卿,愛慕那個男人的意思。我在裡面是什麼身份?是你獻給你丈夫的祭品。”
“裝什麼愛我,你愛嗎?從我記事以來就催我懂事,稍有一點不順你們心意就打罵,當著我的面說孩子小記不住事兒打了沒關係,小孩子講兩句正常。”
張紅不是喜歡裝慈母嘛,那她就把張紅的面具撕爛,不然不是對不起張紅給她安排的任性大小姐人設。
“別的小孩子上幼兒園,我在家裡掃地。因為你們捨不得錢,上幼兒園太貴了,你們覺得女兒要嫁出去,不值得花太多錢。剛上小學,別的家長接送,我自己上下學,你們天天罵我不懂事,說我嫁不出去,說別的孩子在我這年紀都幫家裡做活。其實呢,只有女孩是這樣,只有重男輕女家庭裡的女孩是這樣。”
張紅面子掛不住,要來攔餘傾卿,被餘傾卿躲開。餘慶豐窩囊的低著頭,躲在張紅後面。
誰能看出這是個出軌家暴男呢?欺負人的本事兒全放在欺負女人身上了。
“小姑娘,這都是小事。有什麼誤會好好講,父母怎麼可能不愛自己的孩子呢?”中年警察也來勸餘傾卿。
“剛上小學,我就成了丫鬟,每天都要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好奇怪啊,怎麼之前你們一個月都不掃一次地也不嫌髒,輪到我時一天沒掃就說地髒得看不下去。我做飯還得揣摩你們心意,嘴上說什麼都吃,我做的飯就沒一次滿意過。”
“讓你做家務是鍛鍊你,不做家務怎麼嫁得出去,找個男人照顧你還是錯?”張紅義正言辭。
餘傾卿沒有反駁,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不是認同,而是張紅的話本就毫無道理,用不著反駁。
“除了過年為了充場面必買的新衣服外,四五年才給我添置一次衣服。即便是過年買的新衣服,一套加起來也不過百。我穿著破舊的衣服,爛底的鞋,一到冬天、下雨天就狼狽,你們在幹什麼呢?你們在取笑我土,取笑我不會打扮,嫌棄我,拿我尋樂子。”
“你個學生要什麼打扮,安心念書才是你要的,你又不是沒衣服穿,花裡胡哨的,不管你你還得了。”張紅覺得自己有理,站在至高點繼續辯駁。
“我一米六,九十斤被你們嫌胖,說胖得像母豬,平日裡只讓我吃半碗飯,可是我上高中沒空做飯的時候,你們給我的飯是剩了好幾天的白飯和糊了的土豆蘿蔔,還讓我多吃點。餿得發酸的食物,你們硬是說沒壞,逼我吃了滿滿一大盆。這樣的次數,兩根指頭掰不過來。食堂不是沒飯,可是你們連三塊錢一碗的面都捨不得讓我吃。一塊錢一袋的泡麵再不健康有餿飯餿菜不健康?我體重明明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