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又急又氣地跑到南秀身邊,可也不敢指責傷人的沈相川。如今的沈相川已成了仙尊,況且本就是南秀犯錯在先,險些出手打傷同門,沈相川此舉合情合理也合門規。
但他與南秀一同長大,是幫親不幫理的性格,一邊把南秀扶起來,一邊忍不住對沈相川怒目而視。
沈相川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將劍收回鞘中,淡漠道:“咎由自取。”
他俯視著南秀,面上只有冷淡和淺淺的厭惡。
而他身後的馮小滿一臉訝異,看著師父高大的背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她也不懂南師姐方才為何突然發難,更對師父忽然出現又出手相護受寵若驚。
“走吧。”沈相川道。
馮小滿知道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慌忙應了一聲,然後飛快地看了狼狽的南秀一眼,乖巧地跟在沈相川后面隨他離開了。
其餘幾位同門面面相覷,旁觀了這場熱鬧後心思各異,很快也都默默離去了。
南秀閉上眼睛,真是又疼、又傷心、又茫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方才竟忽生惡念,以至於被沈相川一劍破了陣,傷了心脈。
隨即又深刻地自我反省起來。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嫉妒馮小滿,從前只當是拈酸吃味,沒想到會積攢下如此大的惡意。沈相川這一劍倒是打醒了她,因嫉恨便敢傷同門,實在有違師父這麼多年的悉心教導。
……
所以回到千靈山之後,沈相川仍要罰她,她自然也認。
靜室冷得像冰窖一樣,她心脈受損嚴重,本該好好養著,現在只能一邊面壁思過一邊養傷,實在無聊便反覆默誦門規和從小到大熟記的心法。
她背得最熟的心法是沈相川一個字一個字教她的。當時師父忙著為寒山峰的小師叔療傷,把年幼的她丟給了同樣也是半大孩子的沈相川。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住在沈相川隔壁的院子裡,每天從醒來起就和他黏在一起,一直到快入睡才分開。所以從小到大她最依賴的人是沈相川,而不是師父。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兩人便生疏了,到如今沈相川甚至十分厭惡她。
而他越厭惡自己,自己就越不甘心。
自從馮小滿出現,冷心冷情的沈相川主動收她為徒,手把手教導她,南秀看著格外刺眼,不甘心也就漸漸變成了嫉妒。
南秀心中五味雜陳,唾棄自己活該受罰。
等到深夜時分,師妹靈晚帶著傷藥悄悄來探望她,看到她這副被凍得悽悽慘慘的樣子,趴在窗邊沒好氣地問:“被沈相川那個大冰山打傷是什麼滋味?”
沈相川不苟言笑,同門都很怕他,但靈晚不一樣。她和南秀格外要好,幾次三番見大美人師姐碰壁,對沈相川怨氣不小。沈相川雖領仙尊之位,可他還十分年輕,靈晚很難打心底裡敬重他。
靈晚本想問南秀被心愛之人親手傷害是什麼感受,是不是終於肯死心了,誰知南秀想了想,認真回道:“丟人。”
靈晚一啞,滿臉無語。
南秀長長嘆了一口氣:“你當時不在,不知道我有多丟臉,從那麼高的地方啪嘰一聲摔下來,那片地上都被我砸出好大一個坑。”
回想起那個場景,南秀愁悶地想:這要她以後怎麼在師弟妹面前立足啊。
在眾人心裡,她簡直是形象和人品同時稀碎。
好在馮小滿沒受傷。南秀再度嘆氣,若自己因一時妒恨傷了她,真就沒臉面繼續呆在千靈山了。
她又偏頭看了一眼手邊放置的佩劍。
還需要反思的就是自己學藝不精,本命佩劍都能被旁人操縱,真是裡子面子通通沒了。
靈晚雖然沒能親眼看到當時發生的一切,但也聽在場的人聲情並茂 地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