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他第一次拒絕她,靳騫笑了笑,目色認真:“這雙彈琴的手,別碰那些了。”
她嗯了聲,心裡說不舒服是假。
很多女孩子單純喜歡烘焙烹飪,那當然很好。但她就是喜歡不起來,更不想做,也沒辦法。
她問他:“那……你怎麼會有機會實踐的?”
“我十歲就會了啊。”
靳騫屈起指節,在透明的玻璃杯壁輕輕點著,“沒辦法,誰讓我媽經常連飯都煮不熟,更別提菜了。噢當然了,我爸也沒好到哪去,他翻來覆去就那麼幾種搭配,排列組合完了,就沒別的了。”
“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在我十歲生日那天,他們就說——乖,爸媽給你買個蛋糕,剩下的菜你要不自己試試?”
我媽當時振振有詞:“媽媽這是為你好,你說你要沒點手藝,以後哪個女孩子願意跟你呀?”
清晨的風從百葉窗吹進來,回憶起往日,連帶著他的眉眼也溫柔清澈,竟看不見一絲傷悲。
“……十歲你夠得著料理臺嗎?”
“你應該知道,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小板凳。”
藍煙默然:“……”
“以前聽你說,你小時候既沒漫山遍野瘋玩過,又沒捉過螞蚱,那你都幹嘛去了?”
“我,”她一臉無辜,理所當然道:“我練琴啊,上奧數班英語課外班啊,我可忙了。”
“那時候因為好多小朋友在外面玩,我在家看著又不能出去,還偷偷抹過好幾次眼淚呢。”
“等等——”
“怎麼啦?”
靳騫低頭笑了:“你的奧數,是真上過輔導班嗎?”
“靳、騫!”
“……你,嘶,藍煙你手不疼麼。”
要說住在一起真是件很掉偶像包袱的事,彼此到底是什麼樣,同個屋簷底下,很快就都展露出來了。
就像藍煙和靳騫,高中他們初初相戀的時候,都沒有打打鬧鬧過。
那時候,他們小心翼翼把持著喜歡的分寸,青澀又膽怯,想越過、可又生怕越過雷池半步。
而如今,藍煙慢慢發現自己喜歡的人,雖然在人前清冷端正,優秀的不近人情,但實際上——
他也是個二十歲,意氣風發的少年。
容易吃醋,佔有慾強,也會忍不住逗喜歡的女孩子玩。逗完之後,任打任罵不敢還手,低聲下氣跑去哄。
總結起來四個字:精力過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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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風火火的大二過的很快,幸好學年結束回過頭看,還算有所收穫。
學生助理她做到了副部級,得到的並不比在學生會少,磕磕絆絆,專業成績也依舊保持在班級前30%。
最令她欣慰的莫過於,上學期的最後,她終於把法語專四優秀和英語雅思8分一齊收入囊中。
但就在大三這年新開學,也發生了件……奇妙的事。
同一天返校,打仗似的收拾完行李,洗漱完,藍煙累到癱在床上,連都不想動。
嗅著自己新換的淡藍床枕,屬於木質調的疏朗氣息,整個人都慢慢舒緩下來。
身旁也陷下來一塊,她想都不想也知道是誰,手都沒抬:“你也收拾好了?”
靳騫笑了聲:“我能有多少東西。”
藍煙打了個哈欠,越來越困,便推了他肩一下,聲音嬌慵:“……困死了,我要睡啦。”
言下就是趕人的意思。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時候,靳騫總會輕手輕腳起身,替她調好空調溫度,關燈道聲晚安,回自己房間。
但今天,他沒肯走。
他忽然感嘆:“我發現我這學期課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