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想對一個人說這句話。他卻告訴我,我們應該年年見。再努力一把,明大見,我們永遠不要分開。”
她蜷起手指,繼續往下翻。
後面是組圖,不知誰拍的,明大春夏秋冬。
這年紀的學生,對夢想學校的追求與仰慕,決不下於談了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藍煙心口發堵,丟開手機,臉在被子上尋求安全感似的,蹭了蹭。
你有什麼資格說想上明大?
那是個什麼學校,你難道不清楚?
有多少比你聰明的腦袋,比你更拼命的競爭者在,就以你現在半夢半醒的狀態,這副鬼樣子嗎?
她把自己,問到啞口無言。
時鐘咔噠一聲,跳到了正點。就在這時,馮端雲輕輕的敲門聲也響起來:“……朵朵。”
“連考兩天也累了吧,歇一歇早點睡,今天琴就別練了,少一天又不會影響什麼的。”
藍煙一個激靈,從柔軟的被子裡,彈了起來。
“媽媽,我知道了,”她等眼前浮起的金花散去,衝門外說:“我練會兒就睡了。你別管我啦,我沒事。”
“就是,”藍喬也在一旁笑著搭腔:“你們把她當什麼了,哪有這麼脆弱?誒媽你動什麼手,我說的實話——”
“端雲,他這麼大一個人了,你就別動手了吧。”
“謝謝爸。”
“謝什麼,”藍恪笑了聲:“我怕你媽手疼。”
爸媽和哥哥的說話聲,就在門外不遠處,顯然是不放心她,久久不肯走。
藍煙擰開了和她房間相通的書房的燈,步履放的很輕,走了進去。
很快,還笑眯眯看丈夫和兒子鬥嘴的馮端雲,就聽見叮叮咚咚的琴音,響了起來。
三人俱是一靜。
民樂名曲,草原英雄小姐妹。
房門虛掩著,隨著曲調舒展的柔軟身軀,挺翹的鼻樑,穩準飛動的左手指法,暖色的燈光落在她肩上,搖搖晃晃,把她的影子映照到牆上。
從她指尖流瀉出激越疏朗的音符,彷彿看得見,暴風雪後一輪初陽,就升起在藍天草海之上。
她安靜又熱烈,指法繁複變幻,不知疲倦一樣。
“端雲你看,還真是我們的女兒。”
藍恪驕傲的不行,微啞著嗓音說:“……這股狠勁,真是像我們年輕的時候。”
她是像你我呀,藍恪。
馮端雲注視著女兒纖細筆直的背影,在心裡嘆了聲氣,可你怎麼沒想過她是為了什麼。
馮端雲掉頭走開了,最遲等高考結束,她一定要見見那個靳騫。
因為作為一個母親,她非常確定——
自己的女兒,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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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三月,乍暖還寒時候,藍恪和馮端雲都推開手頭的事情,一心陪女兒去明州,參加藝術類自主招生測試。
相比於別的考生,藍煙已經算是準備十分充足的了,誰讓她有個靠譜的、已經打入敵人內部的兄長。
明大規定,本校學生憑學生證,可以提前預訂明大賓館的客房。時近自主招生期,在校內的住宿,一房難求。
甚至有社交網站上不認識的人,光看見學校標籤,就跑來求助預訂的。
反正這一切,都有藍喬替她打點的妥妥帖帖。
因為擔心花錢買票的視窗中午排隊冗長,藍喬連他舍友的飯卡都被強行徵用了。到了這地界,藍煙只要安心投入考試就好。
週五下午在自主招生處報道完,也沒別的事,藍煙就想悶回賓館繼續練琴,被藍喬一把揪住了。
就跟考試前,監考老師喊“把書籍資料交到講臺上”來的時候,誰都忍不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