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襯衣單薄,少年溫暖的氣息和懷抱,鋪天蓋地,與她的融在一起。
好久,她聽見靳騫低而安靜地說:“藍煙,你要聽話,回家之後不要和爸媽犟。”
“比起被當成不良少年,我更怕你被爸爸媽媽打。”
藍煙剛忍住的眼淚,又撲簌簌往下落。
“至於付師太,隨便她。”
“她能管我不在學校抱著你,還能不允許我喜歡你嗎?這她能管得了嗎?這是我們倆的事,誰也管不了!”
他目光灼灼,閃著桀驁不馴的光彩,卻字字認真,擲地有聲。
只是暫時不能像普通情侶一樣,擁抱親吻,難道就崩潰到要分開了?沒這個道理。
他是絕對不會放開的,只要藍煙依然願意,給他一個答案。
良久,藍煙終於抬起眼,霧濛濛的笑:“……好啊,靳騫。”
“你要知道,我練了這麼多年琴,耐心早就被磨出來了。”
“巧了,我耐心也很好。”
保持距離,她也可以換種方式,繼續默默喜歡。
你看,靳騫。她在心底說,我早就做到了。
或許你都不知道吧——
那麼多個夜晚的挑燈夜戰,分班前最後一次期末考試,我終於也能和你坐在同一間考場。
奮筆疾書時,也能看見你的背影。
下一個心願,一起去明大,我也一定會做到的。
為你,也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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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七歲是個傷心,很容易就好的年紀。
何況藍煙,她對喜歡的人有用不完的耐心。
假如註定要好事多磨。她寧願享受這個過程,而不是和靳騫互相折磨。
晚自習課下,即便靳騫沒有和往日一樣在她身邊,但她知道——
人潮洶湧,他一定就在不遠處,默默陪著她。
校門前停滿了車,藍煙還沒找到自家那輛,就被一隻手臂拽了過去。
這動作力度都太熟悉,她連試圖反抗都沒有。
“喲,你不是一向很能的嗎?能還哭哭啼啼把我從明州喊回來?上次就為你翹了一次軍理課,這次你又來?我說藍煙,你和我的軍理成績有仇啊?”
藍喬溫潤的眉眼間浮著怒氣,一邊把她往車上帶,連珠炮似的繼續冷嘲熱諷:“付師太那是什麼人物,她眼皮子底下你都敢玩曖昧?上次我提醒你的,你一句也聽不進去是吧?你別以為爸寵你,你就無法無天了,扯上早戀這問題,你看他拿不拿戒尺打你?!”
藍煙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垂著眉,怯怯的。
“你怎麼不說話了?”
“藍喬,我真的沒有高調,真的。”
看見哥哥,藍煙好不容易藏好的委屈又全部翻上來了,她眼睛一熱:“……誰知道她要翻我的英語書。”
“停,不許哭!”
藍喬一指停在那的轎車,半威脅半是警告:“上車你一句話也別提這事,不想說話就睡覺。給任叔叔開工資的是爸,你以為你在車裡說的話,不傳到爸耳朵裡?”
藍煙直點頭。
她猜到付明華一定會打她小報告,要是藍喬今晚不回來,她怕是真不敢回家了。
有哥哥真好。
藍煙不動聲色往藍喬身邊挪了挪,藍喬看見,冷冷哼了聲,一臉嫌棄的直讓。
但嫌棄歸嫌棄,一按響家裡的門鈴,藍喬還是穩穩擋在妹妹面前。
來開門的是劉阿姨。
劉阿姨在藍家做了很久家政,很受一家人尊重。她皺著眉虛虛一指沙發,用眼神示意他們小心點。
客廳裡不如往常燈火輝煌。
只有一盞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