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走,衛韞一面道:“哪裡有什麼想開不想得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不過就是明白了他們怎麼去的,有些難過罷了。”
“姚勇不會有好下場。”楚瑜笨拙安慰,上輩子的姚勇,是被衛韞提著人頭進的御書房。
聽到這話,衛韞溫和笑了笑:“是,我信。”
“小七……”楚瑜猶豫了片刻,終於道:“雖然,姚勇做這些很不對,可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被他影響。這世上還是好人比較多。”
“嫂嫂是想說什麼?”衛韞摸著貓,其實已經明白了楚瑜的意思,卻還是明知故問。楚瑜嘆了口氣:“我怕你走歪路。”
上輩子的衛韞,不好說壞,不好說不壞。
他殺人如麻,曾屠城以震嚇敵軍。對於他的仇人,他的手段從來算不得光明。
然而另一方面,他撐起大楚北方邊境,他守大楚安危十二年,對於對他好的人,他行事磊落光明。
可是如果可以,楚瑜還是希望,那些活閻王之類的名聲,不要跟著衛韞。
本是少年名將,何必成為奸雄?
衛韞聽了楚瑜的話,他慢慢笑了。
“嫂嫂放心吧,”他的手落在貓身上,一下一下拂過貓柔順的毛髮:“人一生不過修行,欲求出世,先得入世。在紅塵看過大悲大苦大惡,仍能保持本心不負,方為大善。”
“我想,我所經歷一切,都不過修行。”衛韞彎下腰,將貓放到地面:“走過了,便是圓滿。所以我不著急。”
“歪路我不會走,嫂嫂放心吧。”
路有明燈,哪怕紅塵遮眼,也能循燈而行。
只是這些話衛韞不會說,他慢慢發現,有些話,似乎並不該說出來。
見衛韞想得開,楚瑜放了心,同衛韞聊了幾句後,便去看王嵐。
去的時候,王嵐正在床上寫些什麼,楚瑜捲簾走了進去,含笑道:“這是寫什麼呢?”
“我聽聞那位壯士被關在地牢,是個危險人物。但他畢竟救過我,我救不了他,便打算給他送寫好吃的,也算報恩吧。”
說著,王嵐抿了抿唇,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正在寫個條,同他說明這是報恩的飯菜,讓他不用擔心。”
楚瑜聽了,是隨意點了點頭:“挺好。”
衛韞關沈佑的理由,楚瑜也已經明白,這事兒大機率算不到沈佑身上,如今關著沈佑,也不過是怕衛韞估計錯誤,所以先不放人罷了。
王嵐要送,楚瑜便幫她去送。
王嵐不僅準備了飯菜,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恩公相救,妾不勝感激,特備膳食,望恩公笑納。
沈佑拿了紙條,冷笑一聲,同楚瑜道:“你幫我給她帶句話,明知道恩公被不關著還不來救,拿一頓好吃的就打發,她當我是乞丐啊?!我不跑不掉是她的責任,她得給我負責!”
楚瑜有些無奈,沈佑想了想:“哦,我說了,這話你可能不帶。你拿紙筆來,我給她寫,寫完了她得在紙上回復我看過了才行!”
楚瑜:“……”
她不想多和沈佑糾纏,便他說什麼是什麼,趕緊送了飯,給王嵐送信回去。
王嵐看見信就哭了,哭著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他被關能怪我嗎?又不是我讓他犯事兒的,我為什麼要負這個責啊?”
楚瑜:“……”
她覺得王嵐的想法也就沈佑能理解了。
兩人就這麼利用吃飯送紙條對罵,罵來罵去,紙條內容也就莫名開始不給人看了。
此時已經到了開春,皇帝終於忍無可忍,逼著宋家出軍。宋世瀾不肯,宋文昌卻因陣前罵陣積了一肚子火氣。
楚瑜算了算時間,也該是宋文昌被困的時候了,這是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