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於嬉的典型代表。
何櫻捶著抱枕上,特別無奈:“媽,你別說了。”
“我這輩子的軟筆書法巔峰肯定就是大二那年了。為了書法課不掛,臨顏真卿的《多寶塔》都快瘋魔了,晚上睡覺一閉眼,面前還飄著‘大唐西京千福寺’那幾個字……”
章韻之被她逗的忍俊不禁,“噢,那粉筆你總沒問題了吧。”
“誰說的,”何櫻坐直了身體:“那些題出的有意思嘛,都是寫小黑板,又不是正常黑板。”
“就小黑板精雕細琢那種寫法,十二個字要寫五分鐘!你讓我做師範生的時候寫,那沒問題。”
“可現在嘛,”何櫻耷拉著眉眼,悶聲悶氣:“就我們高中那個內容量,快和清晰是第一位的,總不能讓學生在底下眼巴巴等我們繡完吧。”
“好啦——”章韻之想摸摸女兒的腦袋,但手上沾了桃汁,只好停在半空笑了:“別不高興了,媽媽今晚做香辣烤魚給你吃。”
“噢。”又拿美食誘惑我。
但……何櫻還是眼巴巴跟著進了廚房。
“我最近碰見你以前的老師,”龍頭的水聲響起,章韻之無奈道:“她們都跟我說你特別會做人,業務能力強,辦事也爽脆,一點不像個新教師的樣子。我一想,這還是我女兒麼?”
“媽媽,”何櫻白生生的手指,戳著自己的臉,滿眼無辜:“你就沒聽說過反差萌麼。”
“……當一年老師,你倒把臉皮當厚了。”
她又狀似漫不經心問:“就你下班回家不是往沙發上一攤,就是魔暴龍的姿態,你那個……林臻都吃的消?”
何櫻眨了眨眼,一臉夢幻:“他……能有什麼好吃不消的?”
章韻之回身安靜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
在章韻之看來,輕飄飄說人不能把工作裡的情緒帶回家,那是沒拼命工作過的人,才敢說的狂言。
她初初和成婚的那幾年,不知道為了彼此工作上的負面情緒吵過多少次,磨合了許久。
更別說做班主任的何櫻了,在學校面對一群未成年人,千頭萬緒又責任重大,想想她都要皺眉頭。
何櫻輕咳了聲,面上泛紅:“那個,我們吧,要實在心煩就面對面靜坐二十分鐘。”
“啊?”
一天工作結束,有時候忙起來連軸轉,連手都抬不動。何櫻和林臻一邊一個,主駕副駕坐著。
熟悉的地下停車場燈光幽微,彼此安安靜靜,閉目養神,誰也不說話。
何櫻美其名曰,享受“慢下來的時光”。
但最多歇十分鐘小憩,她心裡就像有毛絨絨的貓尾巴在撓,忍不住睜開眼,悄悄轉臉去看他。
林臻總是那樣,撐著頭眼帶笑意,正注視著她。
不知已經多久。
於是,所有煩惱壓抑的負面情緒,就在那一瞬間,被溫柔撫平了。
何櫻越想臉越熱,語焉不詳:“反正,反正就……過一會兒就好了嘛,還能怎麼樣。”
就是因為見女兒明明被工作煩的不可開交,還能保持光彩照人的狀態,她和何琮終於對女兒的戀情從“不支援不反對”,到如今有了一點改觀。
聽說中秋節,林臻父母邀何櫻去家裡做客,章韻之不但沒阻攔,還替她準備了一份合宜的禮物。
畢竟四時佳節,不論他們顏色如何,林臻都溫和笑著,低頭上門送禮。
彼此的尊重還是要有。
章韻之拖長了音調,噢了聲:“行吧,你還找了個解語花。”
何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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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的第二日,眼見林臻的車就要開進別墅,何櫻這才漸漸緊張起來。
喉嚨發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