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她很辛苦,但何櫻從沒有如此想過。
至少在她的一生裡,純白的少女時代,她曾那樣為一個少年徹徹底底,怦然心動過。
輾轉反側,寤寐思服。
不論結局如何,她都體會過這世間最好東西的滋味了。
一直以來,她都感覺自己的想法自欺欺人,傻透了,但沒想到林臻與她,俱是一般.
還真是,更有痴似相公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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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煥裡和慕雲臉上標準燦爛的笑,彷彿拼命表現著,他們既沒有在等,也不知道車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何櫻的臉更熱了,強撐著大大方方喊了人,然後遞上禮物。
“你穿這條裙子很好看誒,”慕雲彎了點腰,輕拂了下何櫻裙子上落英繽紛的刺繡,語氣輕快:“又甜又仙,真好看。”
別說慕雲是林臻的媽媽了,就是個路人,被這樣溫婉精緻的成熟女性的誇讚,何櫻也樂的不行。
客廳裡的兩位女士瞬間進入了天花亂墜,商業互吹的模式。
林臻在心底嘖了聲,她眼裡泛著小星星,笑語盈盈,看自己媽媽的目光柔的快要滴出水了。
……他平時也沒少誇她吧。
要不是慕雲的兄長打電話過來,林煥裡父子就只能乾坐在一旁,一句話都接不上來。
“林臻。”
林煥裡終於從慕雲捲進房的纖細身影上移回目光,淡淡一抬下巴,示意兒子:“全家你手藝最好,去看看阿姨菜準備的怎麼樣了。”
“紙杯蛋糕是你媽媽的心意,海帶排骨湯是我做的。何櫻第一次來家裡,你也該表示表示。”
何櫻是真沒想到,以林煥裡夫婦為了歡迎她,還洗手作羹湯。
看來是個儀式感很強的家庭,何櫻紅著臉細聲細氣謝了聲,林煥裡連道“應該的”。
林臻四下環顧了圈,最後目光落在何櫻身上,有氣無力:“爸,我……我過會兒去。”
“你去就是了,”何櫻乖乖巧巧,一臉無辜:“看著我做什麼。”
就像她爸單獨有話要對林臻說一樣,林煥裡想獨自和她談點什麼,也純屬正常。
她可沒那麼矯情。
林臻還遞了個“安心”的眼神給何櫻,起身嘟噥了句“家庭地位墊底”,拖著腳步沒好氣去廚房了。
她和林煥裡相視,彼此都短促地笑了笑,氣氛凝滯。
和校領導談話似的,何櫻默默挺直了一點脊背。
“別緊張別緊張,”林煥裡像是讀懂了她的肢體語言,放下茶杯,笑意更溫和了:“林臻是個一分鐘也靜不下來的性子,每次他裹在中間,我都沒法好好和你說點話。”
何櫻嗯了聲,秀氣地抿著唇笑。
世人眼中,林煥裡是位殺伐果斷的成功商人。林臻口中,他是疼愛妻子的丈夫,愛護兒子的父親,但這些都不能代表她。
她和林煥裡慕雲夫婦,會有對彼此獨立的看法,就連林臻也干擾不了。
“做高中老師很辛苦吧?”
“還行,”何櫻想了想,有點為難地笑了:“第一學年是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而且還不能躲,我要撐住這片天。現在慢慢適應了,也就……平和很多了。”
林煥裡點點頭,用懷念的語氣緩緩說著:“不怕你笑話,叔叔當年也是個從鄉下考進縣中,再考到省城,苦讀書的窮孩子。”
“那時候叔叔在省中唸書,十點下晚自習,十點半宿舍熄燈。我是小地方出來的,英語薄弱些,就只好就著宿舍樓底下的路燈背單詞。”
沒有哪個老師,尤其是高中老師,不喜歡勤奮苦讀好學生的,何櫻忍不住讚歎了聲。
“我那時候的班主任也是學校的後勤處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