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晃,已經被他用力壓在了房間的門板之上,雙手被反抄在身後。彭然有雙典型的鋼琴手,細長且骨節分明,即便只是一隻手用力,江雪也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只好不斷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妄圖反抗,殊不知這隻會引發他更強烈的征服慾望。
彭然用另一隻手卡住她的下顎,稍稍用力,江雪便疼地喊出聲來,口腔也不得不完全開啟,迎接他肆意的侵犯。略帶腥味的舌頭探進來,攪動著她每一個角落的不安,想要把她徹底暴露在狂亂的情慾之下。
嘴唇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些許晶亮的液體沿著唇角溢位,被漸漸緩下動作的彭然輕輕舔舐著,而後又用牙齒咬著她上下唇瓣,一口一口,緩慢而堅定,每一次咬下去,江雪都能嚐到血的味道。
直到有一絲鹹味流入嘴裡,江雪才知道自己哭了。
彭然的吻變得更加輕柔,用嘴唇抿含著她的唇瓣,用舌尖不斷舔噬。
江雪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鬆開她,掏出她口袋裡的電話看也沒看一眼就掛了。不一會兒,房間裡的座機又響起來,應該是張言,導師那邊的事情談完了,這邊的女人也被欺負得差不多了。
彭然的動作漸漸停下來,緩緩抬起頭,就那樣盯著江雪的眼睛,亮晶晶的,她這才發現,原來流淚的不止她一個。
房間裡的電話鈴終於暫時停下來,江雪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彭然眼中的淚一滴又一滴地墜下來。她見過人的眼淚,卻沒有這樣近這樣真切地直視過別人哭泣,更何況還是一個男人,雖然他現在在某種程度上還只能算是個孩子。
又是一陣沉默,有一瞬,她甚至懷疑自己聽到了眼淚砸在地上聲音。然後暗啞如同從地底傳出的聲音,略帶哭腔地說:“求求你,放過我吧!”
江雪只知道自己的嘴唇完全沒有知覺,臉上無法顯現出任何表情,就這樣盯著他。放過?這句話是不是說反了?她在心底冷笑。
彭然重重地將頭埋到她的頸間,抽泣著重複,“放過我吧,老師。別,別在我面前出現,別讓我聽見你的聲音,我真的受不了。”
江雪用力從喉嚨深處憋出一聲冷笑,眼淚終於像決堤一樣,再也止不住了。
感覺他用雙手緊緊地箍上來,非常用力,好像要把心肺一併擠出來似的,“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喜歡你?!”似哀怨似眷戀的聲音消逝之後,只剩下不斷的嗚咽。男孩厚實的脊背隨著哭泣的節奏顫動著,如同那無法停止的悲傷。
兩個人就這樣擁抱著、哭泣著,任由房間裡的電話鈴一次又一次地響起,在寂靜的深夜中中尖銳而刺耳。
不知道哭了多久,江雪懷疑臉上的淚已經結成了冰,她靜靜地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伏身拾起鑰匙,開啟門,牽著只剩下重重喘息聲的他進到房間。閃爍的電子鐘顯示著現在已經是凌晨了,電話也終於恢復了平靜。彭然呆呆地站在門口,低著頭,一動也不動。江雪繞到他身後鎖上了門,卻沒有開燈,她不像看到自己現在傻子樣的表情。不過她知道,她即將要做的事情,一定比她的表情更傻。
輕輕的從背後摟住高出自己一個頭的少年,她一下又一下地蹭著那寬厚的背梁,像給狗狗順氣一樣,溫柔地舒緩著他的氣息。約莫過了十分鐘,彭然終於平靜下來。江雪感到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著便挪步轉身,反手擁住自己。
輕輕探上他的發頂,稍稍用力地按向自己,踮起腳尖,伸出舌頭舔盡他臉上的淚痕。順著那分明的輪廓,白淨的面頰,顫抖的睫毛,緊促的眉頭。緩慢且輕柔,最後落在他那酒意已散的唇角。
男孩猶豫而試探地探出舌尖與她碰觸,江雪順勢將雙唇貼上去,舌頭狠狠插進他的口中攪動起來。彭然有點不知所措,反應很快,呼應著她的挑逗律動起來,卻再也沒有多用一絲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