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順嘴問。
蔡母道:“是呀。在工廠裡面。可惜是樓房,啥都不能種。你們那邊呢?”
杜春分給姜玲去過一封信,告訴她現在的地址,所以蔡家人都知道邵耀宗高升,一家人搬去軍區。
姜玲洋洋灑灑寫了三頁不說,蔡營長也寫了三頁。話裡話外與有榮焉,他上頭也有人了。
姜玲忍不住說:“邵團長——現在該叫邵參謀長,從邊防師到總部,就算住樓房也比咱們寬敞,比以前方便。”
杜春分:“瓦房。幾十年前的老房子。好在院子比之前的稍微大一點。”
蔡母羨慕:“那也好。姜玲那兒別提了,特憋屈,我都想回去。”
姜玲:“您回去幹啥?這麼大年紀,到了老家病了都沒法去醫院。”
杜春分不懂,老太太老家的兒子不是挺孝順的嗎。
姜玲解釋:“從農村到鎮上都是泥路。趕上下雨天生病,只能在家等死。鎮上只有一個衛生所,裡面的醫生還不如邊防師家屬區的醫生,跟寧陽市人民醫院的根本沒法比。”
杜春分勸道:“那您就再湊合幾年。過兩年高升說不定就能分個大點的房子。”
雖然住的憋屈,但城裡乾淨。
真讓蔡母回去她說不定還住不慣。
蔡母道:“那我就再熬幾年。對了,你爹他身體還好吧?”
杜春分點頭:“好的很。”
話音落下,一股北風吹來,蔡母道:“回去吧。別凍著甜兒她們。”說著不由得朝車裡看一下。
姐妹四人下來。
小石頭喊:“甜兒姐姐。”
甜兒抿嘴笑笑。
姜玲詫異,這還是邵甜兒嗎?
杜春分笑著解釋:“暈車難受。”
姜玲不禁說:“我還奇怪怎麼這麼老實。原來如此。”說著說著忍不住調侃:“甜兒你居然暈車。”
邵甜兒的嘴巴動了動,愣是沒敢開口回她,就怕灌太多涼風上車難受。
姜玲見狀越發想幸災樂禍:“真難得啊。我這輩子居然還能看到你這麼乖的時候。”
甜兒瞪她一眼,爬上車。
杜春分道:“邵耀宗還得去部隊報道。你們知道我們家在哪兒,改天週末或者小石頭放假,去找我們玩兒。”
軍區總部,姜玲不甚好意思:“會不會打擾你們?”
“你能幫我裁衣服,住下都行。”杜春分開玩笑。
姜玲不由得想起在邊防師那幾年,四姐妹的衣服有一半是她裁的。杜春分提起往事,多日不見而產生的一點點拘謹瞬間消失。
“那就這麼說定了。”姜玲不待她開口,“上車吧。”
蔡母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小杜,等一下,你爹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
杜春分停下,“您要給他說媒?”
“娘!”姜玲連忙使眼色,人家一個大局長,什麼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他。
蔡母:“我這兒真有一個。兒媳婦,我說的不是外人,住咱們樓上的那個工程師的岳母。今年正好六十,退休前還是大學老師來著。
“小杜,那人很好。她孫子跟小石頭大小差不多。小石頭去她家玩,不是給小石頭拿吃的,就是教他看書練字。人長得也不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氣質。”
姜玲道:“書卷氣。”
杜春分實話實說:“謝謝嬸子。別說書卷氣,她是大家閨秀也沒用。”
“你爹眼光這麼高啊?”蔡母想想杜局的相貌和職位,“高點也應該的。是不是嫌年齡大?”
邵耀宗不禁說:“不是。我岳父一個人自在慣了。雖說再找一個人能幫他做飯,同樣人家老了,他也得幫人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