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飯被一個電話叫走,陳鑫是吃還是沒吃,誰也不知道。趕上太忙把陳鑫忘了,他只能吃剩飯,還是涼的。以前太小不會自己熱。”
安安不禁問:“他家就沒別人了?”
邵耀宗:“哥哥在農村,一個姐姐上衛校,一個姐姐在部隊,十天半月才能回來一次。咱們這裡不興請保姆。他爺爺奶奶去世了。他爸擔心他姥姥姥爺把他慣壞,不許老兩口過來。”
安安想象一下,一個小孩孤零零在家:“陳鑫這麼可憐啊?”
杜春分:“是不是覺得不像?”
安安:“像是被媽媽慣壞的小孩。”
杜春分道:“他是沒人教。以後如果是些小事,別跟他計較。大事就告訴他爸爸。不可以再打男生屁股了知道嗎?”
安安比去年又長了一歲,知道男女有別:“我才懶得打呢。”
杜春分知道她這是答應了,“你爺爺之前說,讓我準備年貨。你們去不去?”
甜兒:“還開車去嗎?”
杜春分點頭:“除了去百貨商店,還得去副食店和菜市場。”
幾個孩子這一年來長了小半頭,腿長了,身體寬了一點點,坐在後排擠得慌。
甜兒的腦袋都不敢動:“我不去。我好像有點暈車。”
邵耀宗:“爹開的還沒人腳踏車快,你還暈?”
甜兒:“有一點點,沒上次嚴重。”
上次是一年前,她居然還記得。
邵耀宗本想到市區路好一點加速,聞言保持這個速度。以至於半個小時的路程,他走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杜局在門口都等急了。
不待車挺穩,杜局就問:“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杜春分:“沒有。怕她們暈車。老杜,上車。”
“小邵不回去?”
邵耀宗:“跟薛旅長調了幾天班。他過幾天回父母家過節,我值班。”
這裡是戰區,跟北面蘇聯關係不好,隨時有可能再次發生戰爭,所以軍部要求每個師或旅,至少有一位指揮官在軍部。
這點杜局也知道,“就我們仨去?”
“暈車。”杜春分看閨女一下。
杜局對甜兒道:“屋裡門沒鎖,有麥乳精和奶粉,還有餅乾,餓了你們先吃點。”
“不餓,爺爺,快去吧。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杜局笑了:“好!”
車子開出去,隔壁的門開啟,“我聽像你的聲音,果然是你。”
甜兒看過去,驚訝:“賀偉?”看到隨後出來的人,“金紅梅也在啊?你倆也長高了啊。”
賀偉走過來就發現她們幾個也長高了,“一年啦,再不長我豈不成土行孫啦。”
甜兒不由得想起一年前的事:“還敢說一年。去年要不是你們叫我們出去,我至於捱打又捱餓嗎?這一年來我都快被我娘使喚死了。”
杜春分那天打四姐妹的時候,甜兒大叫“快走”,安安嚎啕大哭,賀偉在隔壁聽得一清二楚。聞言不由得想起那日情形,“你還記得呢?”
“你要是我們,這輩子都忘不了。”
金紅梅不禁問:“你娘下手太狠了吧。”
甜兒:“什麼啊。我娘打的輕,狠的是後來。”
賀偉忙問:“回家又打你了?”
小美忍不住說:“寧願她打我們一頓。你知道的,年初一那天我娘餓了我們兩頓。第二天早上,你在公廁門口碰到我們,說我們臉色難看,姐姐跟你說了,是因為餓的。”
賀偉:“對啊。後來又不許你們吃飯?”
甜兒長吁短嘆:“我們就怕娘不給我們飯吃,年初二早上就跟我娘學做飯。下次再不做我們的飯,我們就可以自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