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一下日曆,“十二月二十三號,週六早上過去,週日下午就可以回來。小貓也不用請假。小柱在首都吧?”
首都離海城近,一百四五十公里,可是到了市區得再坐公交車,顧承禮道:“讓小貓請一天假。萬一趕上下雨,你們也不用那麼著急回來。顧小柱他二十二號晚上能到家。”
二十二號傍晚,顧小柱就回來了,還沒進門就嚷嚷:“娘,您一個人去不就行了。”
“你在家幹嘛?”沈如意問。
顧小柱脫掉外套往沙發上一扔,“在家睡覺也不想去。”
“你可真懶。”沈如意嘴上這樣說,還是給他一根香蕉,“先吃點墊墊,待會兒吃飯。”
顧小柱邊吃邊問:“她那麼對你,你還給她燒紙?”
“我們是去給你爺爺掃墓。”沈如意問他,“你幾年沒去了?”
大學畢業,出來不便,顧小柱就再也沒去過,整整五年了。
聽到“爺爺”二字,顧小柱把抱怨的話咽回去,“她可真能活。得有九十歲了吧?”
“她結婚早,八十多一點點。”沈如意話音剛落,就看到小貓進來,給他倒杯熱水,“快坐下歇會兒。”
小柱的眼皮猛一跳,“我來這麼久,你都不說讓我坐下歇會兒,可真夠偏心的。”
小貓問:“你自己不會坐?還得娘扶著你才能坐下。”
“沒跟你說話。”抬手把香蕉皮扔垃圾桶裡就往樓上去。
沈如意知道他是去洗澡,“順便把衣服收拾一下。帶一身換洗的衣服和鞋就行了。明天穿的衣服我都找出來了,在床上放著。”
顧小柱開啟門,又退出來,不敢置信地問:“您讓我穿羽絨服?”
“你想穿大棉襖大棉褲也不是不行,我連夜給你做。”沈如意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顧小柱果然被她噎得張口結舌,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敢穿羊毛衫和夾克衫,我一定會揍你。”沈如意回他。
顧小柱不甘心的直咬牙,“我都這麼大了。”
“你八十歲不懂事,我照樣打你。”沈如意扭頭看著他。
顧小柱頓時不敢同他娘嘚啵,否則肯定讓他爹揍他。他娘出手是巴掌,他爹出手就是皮帶。顧小柱想一下,“可以不穿羊毛褲嗎?”
“你試試?”沈如意問。
翌日天剛矇矇亮,顧小柱爬起來套上羊毛褲,忍不住翻個白眼,提著褲子用腳敲隔壁的門。
門刷一下開啟,顧小柱往後退一步,“爹?您怎麼也起來了?”
“起來送你娘去火車站。有事啊?”
小柱又往後退一步,確保他爹伸手夠不著他,“我在部隊從沒穿過羊毛褲。”
“這裡是部隊?”顧承禮問。
小柱敗退,老老實實繫上皮帶,伸長脖子朝屋裡喊,“娘,可不可以把長款羽絨服換成短的?”
“你還有短款?我怎麼不知道。”沈如意出來問。
顧小柱同他娘玩文字遊戲,說短的,沒說是短款羽絨服,“不行就不行唄。”
沈如意一聽他這麼說,瞬間明白他還沒死心,“村裡冬天比城裡冷。再帶個帽子和圍巾。”
“娘,包裹這麼嚴實的是你們老人家。”顧小柱忍不住說。
顧承禮皺眉。
小柱著急忙慌道:“我帶,我帶。”朝隔壁喊,“二哥,帶上帽子和圍巾。”
“我帽子在學校。”小貓開啟門,“娘,必須得帶上帽子?”
沈如意:“找一件有帽子的羽絨服。”
“二哥還有帶帽子的羽絨服?”顧小柱正想回屋裝行李,聞言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