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的時間落實,又極其幸運地進入老闆的團隊,這是連日來唯一讓她高興的一件事。
心裡有了期盼,睡覺也踏實許多。
睡到半夜,尚知意感覺有人把她的胳膊放進被子裡,又將被子掖了掖。
迷糊中睜開眼,眼前一片昏暗。
待眼睛適應,藉著外間的燈光,她看清坐在病床前的許向邑,剛才還以為是許家的阿姨替她蓋的被子。
許向邑自責:“怪我,動靜太大把你吵醒了。”
“沒有,我一覺正好睡醒。”尚知意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您怎麼不睡?”
“爸爸不困。”
是不敢睡,也睡不著,心裡有了陰影。
這幾天無時無刻不在懊悔,當年女兒出生時,他怎麼就沒有寸步不離陪在身邊。
許向邑摸摸女兒的腦袋:“睡吧。”
尚知意哪還睡得著,闔眼假寐。
“對了知意,”許向邑聲音很輕,“在哪實習,我說不定認識那邊的老闆,給你請幾天假。”
尚知意直言:“已經推後了實習時間,不能再推。”
許向邑不放心:“你身體還沒恢復好,能行嗎?”
“沒有大礙。”
“那你準備哪天走?我們自家的飛機兩天後回來,趕得上嗎?”
因天氣原因耽誤了返程。
“不用,我買好了機票。”
她又加一句,“趕不上。”
許向邑:“我要是早點知道你要趕回去實習就好了。”
尚知意特別想問一句,如果早點知道,就會把飛機留給她用,而讓許凝微坐航空公司的航班?
只在心裡想想,不會傻到直接問出來。
因為她不夠了解自己這位親生父親的脾氣和行事風格,所以她也不會知道,如果她真的這麼問了,許向邑的回答是肯定的,他還會再說,以後家裡所有人用飛機都排在她後面。
包括許凝微。
過去二十年,他將許凝微寵上天,不曾虧欠分毫,如今自己閨女找回來,當然什麼都得緊著知意。
假若凝微是領養的,即便親閨女找回來,他也會做到一碗水端平。但抱錯,情況就不同了,凝微有她自己的親生父母。
許向邑把被子又往上拽拽,蓋好女兒的肩頭。
翌日上午,醫生查過房,尚知意恢復情況良好可以出院。
她訂了明天飛曼哈頓的機票,終於可以遠離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許家的兩位阿姨幫她收拾東西,將櫃子上一張黑卡收進她包裡,幸虧她眼尖,幾步走過去從包裡扒拉出卡。
這種卡她略有耳聞,全球限量發行,持卡人都是金字塔頂端那些。
許向邑正在臨時辦公桌前處理工作,秘書站在一旁靜等吩咐,她沒出聲只把卡放在筆記本旁邊。
郭秘書打量一眼老闆剛找到的親生女兒,性子冷冷的,
似乎有點倔。
許向邑盯著卡幾秒,拾起來又遞給女兒:“這是零花錢,看上的東西你隨便買,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凝微也有一張,一到寒暑假滿世界跑,哪回出去都是刷上百萬吃喝玩樂。
尚知意沒接。
許向邑的手也沒收回:“我是你爸,花我的錢天經地義。”
“我身上的錢夠用,從來不關注奢侈品,所以也沒什麼高消費慾望。”
許向邑內疚道:“慢慢習慣。”
尚知意:“很難改了。就算買了那些奢侈品心裡也不踏實。我不是在您身邊長大,做不到花您的錢沒心理負擔。”
話音落,病房裡突然鴉雀無聲,連正在收拾的阿姨也不自覺朝這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