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門口的生活超市,買了男士拖鞋和新的牙刷。
車開進小區,停到地下車庫。他們坐電梯上樓,周池手裡提著兩樣東西,一個是江隨的包,另一個是白色紙袋,裡面裝著他自己的衣服。
周池不是頭一回來江隨的住處,但這是第一次在這裡過夜。
進屋後,他換了新拖鞋,脫了外套,領帶也扯了,好像男主人一樣,很順手地將衣物掛在玄關,只穿件襯衣在屋裡晃盪,江隨去做什麼他都要過去看一下。
江隨去廚房燒熱水,他也去。
江隨轉頭看過去,他人就靠在門框上,姿態有點懶洋洋,襯衣釦子解了兩粒,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麼,視線和她一碰,眼睛黑漆漆的,淡紅的唇上揚,微微一笑,心情很好的樣子。
江隨被他看得不大自在,對他說:“我做點米糊等會吃,你先洗澡,行麼?”
“好。”周池特別爽快地應了。他轉身走去衛生間。
這套屋面積還可以,但由於房型問題,衛生間不算大,做了乾溼分離,浴室就顯得小了。
江隨平時自己用還好,周池個子高,身板比她大得多,走進去就顯得有些逼仄。他脫了衣服,開啟蓮蓬頭調出熱水,看了看旁邊置物架上的幾個瓶子,都是女孩用的。
周池也不在意,用了她的沐浴露和洗髮乳,沖洗後還有些清淡的香味兒,很好聞。
他又看了看牌子,打算把家裡給她備好的那一套換掉。
江隨從廚房出來,給桌上的花換了水,聽到浴室的水聲還在響著,過了會就停了,緊接著聽到周池喊她。
“阿隨?”
有些模糊。
江隨走到門口,“怎麼了?”
周池隔著一道門問她:“浴巾我能用麼?”
“嗯,你用吧。”
江隨也沒有多想,走去陽臺收衣服。
沒一會,聽到開門聲,她轉頭一看,拿著衣架的手頓了頓。
以為他是要用浴巾擦擦身體,沒想到這人根本沒擦,他拿她的浴巾裹在腰那兒,就那麼半裸著走了出來,光溜溜的上半身和那雙腿令人矚目。他走一步,那浴巾還晃兩下。
他走到沙發那邊,腰一彎,俯身從紙袋裡拿出自己的衣服。江隨看得呆呆的,有點兒當年第一次撞見他浴後尊容的意味。
周池拿著衣服,回過身往臥室走,看見了陽臺上的江隨。
他以為她在廚房。
結果這樣碰上,他沒覺得有什麼,大大方方任她看著,尷尬的倒是江隨。她臉紅得明顯,手指了指房門,轉過頭繼續收衣服。
周池看她一眼,笑了下,開了房門進去了。
江隨收完衣服,把陽臺邊上的一扇窗開了小半,站在旁邊吹了會冷風,感覺沒那麼熱了。她往臥室走,到門口又停住,萬一看到他光著屁股什麼的那不是很尷尬?
她沒進去,拿著衣服、毛巾先去了浴室。
洗完澡,江隨穿好衣服,在衛生間把頭髮吹乾才出去。
客廳沒人。
江隨推門走進臥室,看到高大的身影站在床邊,穿著鬆垮的t恤和長褲,他手裡拿著個本子。
江隨微微一頓。
她忘了這個。
當年沒給他看,結果昨晚剛從一堆舊物裡收出來,隨手放在床頭櫃上,他今天就過來留宿。
過了太久,那素描本已經很舊,紙頁都泛黃了,有些鉛筆的印跡已經淡了,有些模糊,江隨昨晚補了補,但效果不佳。
周池已經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了那張所謂的裸畫。
當年那些人傳得繪聲繪色,他很好奇江隨究竟畫了他什麼,但她不願意讓他看,他也不想勉強她,搞得他自己憑空臆想了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