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是一個孃姨了,而是一個婆婆了,她拎著箱子進來:“秦小姐好!”
秦瑜見她年紀大:“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傅太太稱我周孃姨,秦小姐也這麼叫我就好。”這位孃姨已經掉了一顆牙說話漏風了。
“我年歲小,叫您婆婆吧?”
“隨小姐的意。”
秦瑜跟門口站著的妮兒說:“妮兒給婆婆倒杯水。”
“不用,不用。”周孃姨說。
妮兒下去倒了杯水端上來,放在梳妝檯上:“婆婆喝茶。”
周孃姨梳頭手勢輕柔,看她那已經皺皮的手不緊不慢地壓住頭髮,推出破浪紋。
“小丫頭,看梳頭就這麼好看?”
周孃姨這麼說,秦瑜才發現妮兒一直沒離開。妮兒點頭:“好看。”
見小丫頭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的手,周孃姨給秦瑜壓住頭髮,看向妮兒:“小丫頭,想學梳頭?”
妮兒重重點頭。
“為什麼?”
“給小姐梳頭。”小丫頭聲音清脆。
“我收你做徒弟好不好?教你梳頭?以後你也給太太小姐們梳頭?”
“不,我只給小姐梳頭,小姐送我去讀書,我想學了給小姐梳頭。”妮兒小丫頭跟周孃姨說。
“呦,你們小姐還送你去讀書啊?我做了那麼多的大戶人家可從來沒聽見過的。你可是頭一份兒的。”周孃姨說,“你們小姐心善,你們可要心裡知道。”
“她知道的,小丫頭還給我做鞋子。”秦瑜說。
“是吧!”周孃姨看著妮兒,“小丫頭,我教你,就憑你這份心,我也教你。”
妮兒撲通一下子給周姨娘給跪下了:“謝謝婆婆,我給婆婆磕頭。”
周孃姨用漏風的聲音教妮兒怎麼盤發,很快秦瑜的頭上出現了一個優雅卻又帶點兒小別致的髮型。
“秦小姐,可喜歡?”
“很漂亮,很喜歡。”
秦瑜伸手要給錢,周孃姨擺手:“隔壁傅太太已經給了。”
秦瑜拿了五十文錢給她:“那我給個茶錢。”
周孃姨千謝萬謝了下樓,秦瑜給自己化了妝,從保險箱裡拿出了那條鏈子,秦瑜自己就有一套祖母綠的首飾,從耳環項鍊胸針到手鐲齊全的,只是項鍊上的那顆主石沒那麼大,配的鑽石也沒那麼大,把自己的那串鏈子留在家裡,脖子上戴了傅太太的這條項鍊,和其他幾件首飾相配十分和諧。
穿上高跟鞋,拿起手提袋,把那塊披肩隨意地搭在左邊肩膀上,秦瑜走出房門下樓去,見傅嘉樹穿著黑色西裝配上墨綠色的領帶,坐在沙發上。
傅嘉樹聽見腳步聲,仰頭看去,第一次見秦瑜,就覺得她有跟年齡不相稱的氣度,後來發現她有跟年齡不相稱的學識,又後來反正她會什麼,她做什麼他都不驚訝的了。
只是此時此刻盛裝之下的秦瑜,再次讓他驚豔,甚至審視自己,別等下像是給她提裙襬的男僕。
秦瑜下樓來:“時間差不多了吧?”
傅嘉樹回神:“該出發了,走吧!”
兩人出門,秦瑜沒看見車子,傅嘉樹一指:“我沒開車過來,去我家。”
順著傅嘉樹所指的地兒,秦瑜見到那裡開了一個門,上頭的水泥還沒幹透,傅太太真是神速。
秦瑜跟著他往邊門走,傅嘉樹幾次回頭看她,秦瑜被他看得奇奇怪怪地問:“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有。”傅嘉樹不好意思低笑,往前看,“就是太漂亮了,怕等下別人不信,你會看上我。”
“嘉樹兄,你是上海灘富二代中的佼佼者,是讓人垂涎三尺的那塊肥肉,你說這話,未免自貶得太厲害,顯得虛偽了